就外觀而言,禍鬥的模樣與一般人家飼養的土狗並沒有太大差彆。
充其量,禍鬥的皮毛更加油亮一點,氣勢更加強烈一點。
而那三隻被商販關在籠子裡的小禍鬥,在鄭清看來,就是三隻灰撲撲的小奶狗。隻不過這幾隻小奶狗玩弄的不是乒乓球,而是被燒的通紅的炭火球。
其中最大的那隻小禍鬥兩條前腿八字張開,眯著眼,懶洋洋的打量著自己與那顆通紅燒炭之間的距離。它的皮毛是銀灰色的,這一點與成年禍鬥通體黝黑的形象有很大區彆。但與成年禍鬥相同的,是它那同樣鮮紅的眼睛,像兩顆溜圓的紅色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另兩隻稍微活潑一點的小禍鬥則沒有像它們的兄弟一樣趴在地上,此刻,它倆正湊在那堆火炭旁,低著頭,擺著尾,津津有味的舔食著火炭上冒出的幽幽暗焰。你擠擠我,我蹭蹭你,喉嚨裡發出嗚嗚呀呀的抱怨。
時不時有幾朵小火苗從它們的尾巴下冒出,然後掉落在籠間的沙土地裡,仿佛燃燒著滴落的火油似的,將沙土燒的吱吱冒泡。
看守攤位的小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熱情招徠著蹲坐攤位前的年輕客人,一邊時不時拎著手邊的長腳夾子,將那些滾落在沙土間的禍鬥排泄物撈出來,丟進身前的小火爐中。
一方麵防止火勢蔓延,引發不好的事故;另一方麵也是節約成本,最大程度廢物利用。
畢竟那些排泄物都是上好的火頭,用在小火爐裡恰到好處。
翻滾的火焰將火爐燒的滾熱,也將小販的臉膛映的通紅。在這個寒冷的季節,這份通紅就顯得非常寶貴,讓小販省卻了買皮手套與大衣的錢。
“真的很便宜了……除了我這裡,哪有禍鬥隻賣兩枚玉幣的!”小販仍舊喋喋不休的向年輕巫師們推銷籠子裡的商品:“魔法生物!它們是血統非常高級的魔法生物,知道嗎?!”
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句話,鄭清聽的已經有些厭煩了。
這個小販之所以還是小販,不是沒有理由。年輕的公費生心底浮過這個念頭,就算給這個小販一頭火龍,他也賣不出什麼好價格。
“我們真的應該走了……時間不早了。”鄭清最後扯了扯博士的後衣領。
這一次,蕭笑沒有拒絕。
他歎息著,艱難的站起身。長久的蹲坐讓他的雙腿有些發麻,起身後還打了個趔趄。辛胖子及時的伸出胳膊,撐在了博士身後。
“你剛剛到底在觀察什麼?”辛托著博士的胳膊,好奇的把腦袋向前探了探,看向籠子裡的那幾隻小禍鬥:“或者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戰爭。”蕭笑晃了晃眩暈的腦袋,低聲回答道:“禍鬥遺留的火焰是占卜的絕佳材料,我剛剛在那些火焰中看到了戰爭。”
“也就是說,你在看狗屎。”辛胖子總結道:“真正意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