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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博士的最後一句話,鄭清不太讚同。
“話可不能這麼說!”
年輕的公費生揚起眉毛,不滿的搖搖頭:“那天圖書館前麵的演講我們也聽了,遣詞用句還是很中肯的……哪像今天這個報道,純屬歪曲事實,偷換概念,惡意揣測,無端詆毀!”
“這是因為屁股的原因。”蕭笑扶了扶眼鏡,糾正道:“你站在九有學院的立場,自然覺得‘血統之死’說的很有道理。但如果你站在阿爾法學院的立場上,那場演講就非常誅心了。沒有任何一個阿爾法學院的人會喜歡那場演講。”
“這點我可以作證!”張季信立刻舉手,補充道:“你們那天隻顧著聽演講,沒看瑟普拉諾還有弗裡德曼的臉色……瑟普拉諾還好,他有城府,從頭到尾都眯著眼,麵無表情。弗裡德曼就沒那麼深的城府了,臉色氣的煞白,我估計如果不是他旁邊有幾個‘3a社團’的人攔著,弗裡德曼那天肯定會砸場子的。”
“弗裡德曼不是吸血鬼嗎,他的臉色原本就該煞白的。”辛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鄭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即,他留意到坐在教室前排的馬修同學側過臉,臉色有些難看——諸如狼人、吸血鬼之類的生物,在感官方麵總是比普通巫師更敏銳一些。
鄭清頓時想起來馬修的身份,以及他與弗裡德曼的關係,連忙衝同伴們擺擺手,示意了一下馬修所在的方向。
大家這才稍稍收斂了一點。
尼古拉斯的情緒此刻也平緩了許多,他伸出手指,點了點上麵涉及他的那段話,歎口氣:“我其實也沒想著把她怎麼樣……隻想讓她的報道客觀公正一點罷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她這屬於操縱輿論嗎?學校,或者巫師聯盟不管這種事情嗎?”
“輿論?什麼是輿論?”蕭笑反問了一句,然後抓著羽毛筆在半空中畫了個圈:“被人關注的才是輿論。輿論從來不會被操縱,她隻是給了人們一個新的關注點而已。這無關乎公正與否,隻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報道角度罷了。”
“嘩眾取寵,不講公正,果然是阿爾法學院出來的家夥。”鄭清撇撇嘴:“如果是我主筆,肯定會用客觀公正的態度來寫報道。”
“你的這個評價就像普利策女士的報道一樣,充滿了偏見。所謂公正,其實也不過是不同意見之間的相互妥協,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客觀公正。”注意到鄭清臉上仍舊有一絲不服氣,蕭笑換了個問題:
“如果讓你用一個詞評價藍雀,你會用什麼詞?”
聽到這個問題,鄭清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著回答道:“麵冷心熱?”
蕭笑抽出一張白紙,寫下藍雀的姓名,然後在名字旁邊寫下鄭清的四字評價,繼續問道:“再用一個詞評價麥克·金·瑟普拉諾。”
“麵熱心冷。”鄭清稍稍調整了一下之前的那個字詞順序,果斷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那個家夥,表麵看上去和和氣氣,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實際上心狠手辣的很。”
“非常好。”蕭笑用筆尖點著紙上的兩個人名,以及他們旁邊的四字評價,總結道:“任何時候,如果我們開始用語言評價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那麼先天就會帶上偏見,這是語言的本質,沒有辦法改變的。”
“就像你剛剛用的兩個詞。”
“麵冷心熱,讀起來就是極好的,是褒義詞;而麵熱心冷,隻是稍稍調整順序,就給人一個非常糟糕的印象。”
“同樣都是表裡不一的人,隻是因為對他人的態度不同,受到的語言待遇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