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血就可以。”馬修站在沙發前,略顯拘謹的回答道。
弗裡德曼爵士聳聳肩,給自己麵前的杯子斟了半杯血液,又加了半杯琥珀光;給馬修的杯子裡則倒了滿滿一杯純血。
“如果你想喝溫的,銅爐在那邊。”爵士用端著酒杯的手向休息室的另一個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後補充道:“但我覺得現在這個躁動的季節、這個躁動的環境下,喝點涼血更能提神。”
要上主菜了,馬修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挺直腰板,臉上露出標準的笑容:“涼血就很好。”
爵士滿意的點點頭。
“今天找你來,是想聽聽你的看法。”弗裡德曼沒有繼續兜圈子,徑直道出自己的意思:“兩所學院之間矛盾已經影響到整個學校在巫師世界的形象,影響到學校的教學——而後者是第一大學屹立在巫師世界的根基。”
“教授們或許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但作為年輕巫師們的表率,我們不能對此視而不見。”
“你對調和兩所學院之間的矛盾有什麼看法?”
這個問題徹底出乎了馬修·卡倫所有的預料。他原本以為堂兄找他來是想讓他站在阿爾法學院這邊,抨擊九有錯誤的教育製度與僵硬的教學理念,或者讓他發聲支持臨鐘湖魚人部落們的抗爭。
就像可憐的尼古拉斯同學那樣。
但令他意外的是,弗裡德曼爵士並未讓他做上述艱難的選擇,反而給了他一個令人驚訝的選擇。
“調和兩所學院之間的矛盾??”馬修端著酒杯,重複著堂兄的問題,反複咀嚼這句話裡的每個字眼,確保自己理解的與堂兄想要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
鮮紅的血液沒有摻雜一點酒精,在杯子中悠然晃動,留下一層淺淺的掛壁,仿佛葡萄剝皮後晶瑩的果肉。
年輕的血族沉默半晌,終於開口,輕聲問道:“這是血友會的意見嗎?”
“不,”爵士立刻搖了搖頭:“這隻是我身為第一大學一員的看法。”
馬修失望的歎了口氣。
有那麼一瞬間,他簡直以為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但即便今天的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也肯定不是正常升落的。
因為代表阿爾法學院最頑固勢力3a社團的團長,弗裡德曼爵士,剛剛向一位九有學院的學生提出了休戰的可能性。
即便兩個人都沒有最終決定這一切的權利。
這已經是一件非常魔幻的事情了。
“您有什麼計劃嗎?”馬修·卡倫眼神中露出一絲興奮——倘若他能在這件事上成功的穿針引線,讓兩所學院重新回歸和平與安寧,那麼他將成為兩所學院共同的英雄。
當然,這個‘英雄’可能會打個引號,但即便如此,對一位一年級學生而言,也是非常驚人的成就了。
他甚至有些後悔今天來的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