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微微歎口氣,手中的念珠停了停:“心安已到無心處,病去渾如未病前。對你來說,心安是藥,祛的是心病。求拜倒也無妨。”
鄭清終於放棄這個略顯艱難的話題,轉而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怎麼有時間來學府了?”
釋緣手中的念珠終於停了下來:“作為學生代表,參加你的聽證會。”
……
……
當鄭清與釋緣趕到教學樓三層的學生會議室時,房間裡已經坐滿了四所學院的學生代表們。烏泱泱一片,聲音卻不嘈雜,顯得很有素質的模樣。
沒有一位校外人士,也沒有一位教授,甚至連年齡稍大些的學生都沒有。鄭清注意到會議室裡學生們的袍子上大都是一兩道鑲邊。幾位鑲三道黑邊的學生,也都坐在主席台上,其中就包括科爾瑪學姐。
看到鄭清入場,科爾瑪偏過頭,瞥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表示,仿佛不認識麵前男巫似的。而坐在主席台正中的一位男巫則敲了敲麵前的木槌,喊了一聲:“肅靜!”
隨即幾個刺耳的聲音接連響起來:
“都把嘴巴閉上!”
“年輕的小崽子們!”
“這裡不是菜市場!”
這個略顯粗魯的聲音是一隻在主席台上來回踱步的三頭鸚鵡喊出來的。鄭清認識它。上學期參加學生會麵試的時候,這頭鸚鵡就負責過叫號方麵的工作,據學生會裡的老人們說,它還曾經擔任過許多屆學生會的名譽主席。
鄭清表麵上乖巧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底卻暗自吐槽無聊——僅僅憑借那隻可以在主席台上隨便跑來跑去的三頭鸚鵡,年輕的公費生就敢判定今天這場所謂的‘聽證會’是一次鬨劇。或許就像蕭笑說的那樣,隻是學生代表們聚集在一起,確認一下校園裡的輿論氛圍。
三頭鸚鵡的聲音雖然刺耳,卻非常有效,原本還有輕微騷動的會議室轉瞬就徹底安靜了下來。會議室一側玻璃窗上掛著的窗簾也仿佛得到了什麼命令,無人自扯,將簾子拉上。
光線的黯淡,隱隱增強了會議室裡肅穆的氣氛。
鄭清的位置在主席台左側,是一張單獨的小桌子;他的對麵,則是瑟普拉諾的桌子,胖巫師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後麵,看到年輕公費生落座後,還很有禮貌的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主席台下,則是四所學院的學生代表們,紅色、藍色、黃色、白色,四色的院袍涇渭分明,分成四條陣列。靠近鄭清一側的是九有學院的紅色袍子們;靠近瑟普拉諾的,則是阿爾法學院的白色長袍。
或許擔心兩所學院的學生一見麵就打起來,亞特拉斯與星空學院的學生代表非常貼心的坐在紅袍子與白袍子之間,隔開一條寬厚的界限。
即便這樣,也沒能遏製住兩個學院之間的火氣。
會議一開始就跑題了。
在主席台宣布肅靜後,僅僅過了片刻,就有一位白袍子舉手站起身,非常嚴肅的質問道:“聽證會為什麼不在阿爾法堡裡舉行?我們不懷疑在座各位的公平性,但我們對這麼重要的會議在當事人學院舉行,保留意見。”
鄭清眼睛快徹底翻白了。假如不知道這次會議的根底,聽到那位白袍子的發言後,他或許會以為這是丹哈格的高級審判庭在討論涉及黑巫師的話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