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的人常說九有是一群書呆子,你書生氣有了,呆氣也有了。但這不是我對你的希望。你的格局應該更大一點。”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今天開始,我會帶你四處走走,四處看看,讓你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重新審視自己的本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第一節課的內容,生而為人,何以為人(仁)。”
話音既落,兩人的身影也落在了櫻花酒館的二樓。
穿牆入戶,直接落在了二樓的大廳中央。
大廳裡人來人往,非常忙碌,卻無人大聲喧嘩,顯得安靜而鄭重——不出鄭清的預料,所有人都對突兀出現在大廳中央的兩道身影視而不見,便是科爾瑪學姐,同樣如此。
幾日不見,科爾瑪學姐——或者用‘大賢者’的頭銜更正式一些——她的身上多了幾分威嚴的氣息,像一位女王般,坐在大廳儘頭的‘王座’上。那是一張樸素卻沉重的黑色高背椅,坐落在一座石台之上,比周圍所有的椅子都高出近半米的高度。
不知是不是錯覺,鄭清覺得科爾瑪學姐的身影在這座大廳裡顯得格外高大。
原本大廳裡的圓桌不知何時都被撤掉了,剩下的,是兩側鋪著醬紅色天鵝絨桌布的長桌,仿佛兩列受檢閱的儀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
同樣整齊安靜的,還有坐在長桌後麵的‘北區巫師’們。
他們是第一批獲得咒印的年輕戲法師,追隨著科爾瑪大賢者的腳步,許多人染了白發,便是沒有全部染白的,也會留出一綹頭發染成白色,以示尊重。
每位北區巫師麵前的桌子上都擺著兩件東西,右手邊是一本法書,左手邊是一隻青蛙。青蛙都是活的,不知是不是被喂了藥,都閉著眼安安靜靜的趴在盤子裡,一動不動,隻有當它們偶爾鼓鼓肚皮,才能證明它們還是活物。
一名乾瘦的中年戲法師,穿著略顯華麗的素色長袍,匍匐在長桌之間、黑椅之下,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鄭清聽了半晌,才聽懂他在吹噓自己對戲法師的貢獻。
那位中年戲法師是貝塔鎮北區一處商會的管事,負責收購戲法師們從沉默森林中收起來的草藥與其他魔法材料。偶爾也做做掮客,為缺少勞動力的煉金工坊提供合適的人選。
按照這位戲法師的說辭,在他工作的這些年裡,為數千名戲法師提供了工作,維係了上百個戲法師家庭的生活,對北區是有功的,值得大賢者賞賜一枚咒印。
當然,那位戲法師的說辭比鄭清理解的要委婉的多,他甚至沒有明確提出應得一枚咒印作為賞賜,而且一大半話都在恭維科爾瑪大賢者對北區的傑出貢獻。
隻不過話裡話外,鄭清聽著都是那個意思。
年輕巫師感到有點膩歪。
科爾瑪學姐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
“知道了。”
大賢者揮揮手,示意中年戲法師退下,並未表達自己的意見。
那位戲法師沒有立刻退走,隻是匍匐的更低了一些。
“感謝您的慈悲。”他畢恭畢敬的說著,隻是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為了北區的繁榮與穩定,我為基尼法師團帶來了一千隻肥大的活青蛙……而且每個月都帶來這麼多。如果獲得您的讚許,我會努力將這個數字提高到五千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