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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總是在沒有被擊發的時候最具威脅力。
咒語同樣如此。
收錄在法書中的咒語,引而未發的狀態,最能夠讓衝突雙方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靜與克製。鄭清需要對麵兩位黑巫師保持一點冷靜,而他也需要克製自己熱血上湧的衝動。
因為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旁還有一隻失去法力、幾乎沒有太多自保能力的小白貓。他必須找到一條能夠帶著小白貓安全離開的辦法——直接衝上去與兩個不知深淺的黑巫師決鬥,並不在年輕公費生的考慮之內。
一則,大半年的學校生活,已經讓他漸漸學會了巫師們謹慎小心的處事風格,不做好萬全準備一定不要冒險;二來,眼下,他也沒有太多手段來應付兩個黑巫師。
威力最大的符槍被先生塞在他的腦袋裡,用熟貫的法書也因為相似的理由被迫塞在灰布袋最深處,符籙倒是有幾張,卻沒有恰當的釋放機會。
至於從圖書館借來的那本法書,因為質量與版本問題,隻能容納五道咒語。
明天是周一,為了準時起床,他早早便收錄了一道起床咒‘八鸞鏘鏘,皇屍載起’;晚上需要洗衣服,他提前收錄了一道‘薄汙我私,薄浣我衣’;為了防止回宿舍太晚被關在外麵,他收錄了一道開門咒‘衡門之下,戶牖無防’——最後這道咒語還是剛剛在基尼小屋的時候,鄭清趁蔣玉與科爾瑪學姐聊天時錄進去的。為此,他抹掉了一道軟腿咒。
剩下兩個空位,一道屬於萬能的束縛咒,另一道屬於有昏迷咒之稱的‘行邁靡靡’。
所以,眼下鄭清實際上就是在用兩道控製類魔法與兩個危險的黑巫師僵持。
鄭清從來沒有感覺自己會這麼被動。
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下次出校門的時候,一定要將法書上雜七雜八的咒語抹去,預錄進一係列有足夠威懾力的咒語。
至於眼下。
不能再這麼僵持下去了。
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腳邊的小白貓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甩了甩尾巴,用力抽在他的腳踝上,仿佛在抱怨身旁的男生怎麼會如此遲鈍。
“他怎麼還站著?”
“不知道……會不會過期了?”
“沒道理啊,我前天剛配的……”
“或許是剛剛那陣風的緣故?”
不遠處傳來兩個黑巫師的竊竊私語,鄭清心底有些不妙的感覺,又向後退了幾步,舌尖頂住上顎,劃了個十字,鼻尖的氣息驟然清晰的幾分。
然後他終於嗅到了空氣中一絲略帶甜膩的味道。
但為時已晚,當他再次草草退了兩步之後,積蓄已久的迷藥藥效終於爆發開來,年輕的公費生眼前閃過幾串金星,雙腿一軟,乾脆利落的撲倒在地上。
小白貓因為在他之前就發現了異常,早早屏了呼吸,因此當鄭清撲倒在地的時候,她還有力氣跳到男巫的腦袋上,踩著他的耳朵,勇敢的衝兩個黑巫師咆哮。
卻也僅限於此。
“呼……終於倒了。我差點以為被流浪吧的混蛋騙了!”
“要扒光他們嗎?”
“再等等,讓他多躺一會兒……你先把地上那個女娃掉的護符、法書收好,今天晚上必須出手。那個男生用的雖然是破爛貨,卻也值點金子。”
“人呢?人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