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羊奶禁令應該囊括所有羊奶製品,以及學校所有生物,包括波塞冬。”鄭清嘟囔著,抽出手帕給小狐狸擦口水,同時塞給它一條辣味牛肉乾。
小狐狸的注意力立刻從那臭烘烘的卡蘇馬蘇上挪走,開始津津有味的啃其嘴邊的美味。
“或許吧。”蕭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他正在聽旁邊幾頭魚人之間的談話。
它們與一位塞壬討論第一大學最近的宵禁令。塞壬是一位美麗的女妖,而那幾頭魚人都是雄性,魚鰭上掛著各種閃亮的飾品,嘴裡滿是嚇人的獠牙。
“絕對是越權……嘶嘶!第一大學沒有權力限製臨鐘湖魚人部落的自由!”一位雄性魚人嘶嘶叫著,同時向塞壬展示自己強壯的肱二頭肌。
“你也說了是臨鐘湖的魚人……臨鐘湖是第一大學的湖。”那位塞壬似乎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並不介意麵前這些魚人討論某些過線的話題。
另一頭稍微明智些的魚人重重歎了口氣:
“嘶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聽到這個回答,鄭清暗暗發笑。
沒有比這更應景的回答了——它們確實是魚肉。至於第一大學的巫師們有沒有興趣當砧板與剁肉的刀子,那是一個更複雜的話題。
“你有沒有覺得大家喜歡喝羊奶,跟那天晚上那個東西有關?”蔣玉自從看到波塞冬對卡蘇馬蘇的興趣之後,就變得有些心神不安,她悄悄扯了扯鄭清的袍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鄭清微微搖搖頭。
“這件事交給學校就好,跟我們沒有關係。”他輕聲說道。蔣玉提及的‘那個東西’是上上周,鄭清毀掉一整條街時遭遇的那道外神虛影。
那件事一直像塊石頭一樣,壘在兩位年輕巫師心中。
另一側的蕭笑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正在說悄悄話的男女巫師,目光中滿滿的戲謔,看的鄭清心頭發慌。
情急之下,恰好看到幾步外一處新攤位,頓時喜上眉梢,扯著蔣玉問道:“那是蛟血墨水對吧?你之前想買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想告訴蕭笑同學他與蔣玉之間是非常純潔的朋友關係。
蕭笑明顯愣了一秒鐘,繼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嘲笑。
蔣玉也沒料到鄭清的話題跳躍如此迅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欣然點點頭:“是了,小萌說畫符用鬆墨沒勁兒,想用點力氣更大的墨汁。”
鄭清畫了十幾年符,從來不知道墨汁還分力氣大小,但他不會蠢到在這件事上與女巫分辨。或許是因為靈巫心思敏感,更能分辨出不同墨汁之間的細微差異吧,他在心底這樣安慰著自己。
“喲?小清清?你們也來了嗎?”
一個有些大咧咧的熟悉聲音在幾位年輕巫師背後響起,鄭清感覺渾身都僵硬了一下。
很少有人這麼叫他。
這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回過頭,科爾瑪學姐正帶著兩個北區巫師,笑容滿麵衝他打著招呼。兩位北區巫師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自家大賢者說出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