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客來圩市回校的當天晚上,從學府403宿舍飛出了三隻紙鶴。
一隻飛往阿爾法堡,落在了林果的床頭,鄭清告訴小男巫關於黑羊的部分線索。當然,他並沒有對小男巫提起蕭笑的猜測,也沒有說任何關於外神的話。隻是傳達了加西亞教授的消息,提及臨鐘湖東畔有壽龜見過黑羊與貓打鬥。
因為林果還是宥罪獵隊的經理人,鄭清同時吩咐他召集獵隊全體成員,隔天在403宿舍開會,討論這件事。
第二隻紙鶴飛往貝塔鎮步行街,尋找黃花狸的蹤跡。鄭清打算告訴花貓自己準備探索臨鐘湖東側壽龜聚居地的事情。隻不過,那隻紙鶴在三有書屋、流浪吧、貝塔鎮北區等多處盤旋一個晚上,始終沒有找到花貓的蹤跡,最終哀鳴一聲,在半空中化作一團火光。
當這隻紙鶴化作一團火光的時候,鄭清已經陷入沉沉的睡夢中。這件事並沒有把他從睡夢中驚醒。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他才從魔法反饋中察覺這件事。
鄭清懷疑黃花狸是故意的——它可能覺得一群巫師對一頭小無麵魔大驚小怪,或者對一個臭烘烘的泥塘感興趣是一件很丟份兒的事情。
至於第三隻紙鶴,則飛向了校工委的辦公樓。
原本第三隻紙鶴鄭清計劃給姚教授的,但在寫信的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姚教授最近一段時間很少在辦公室,連魔咒課與魔法哲學課都用投影上課。
接替姚教授負責學校近期具體事務的愛瑪教授,因為對學生態度一貫嚴厲,而且又是阿爾法學院的教授,年輕的公費生先天便對她有許多畏懼。
斟酌再三,他最終選擇將消息上報給了校工委。
按照普通學生遇到這種事情的標準應對。
但就像所有標準應對需要麵對的標準流程一樣,飛往校工委的那隻紙鶴,一隻在校工委辦公室外的鶴巢呆了一整個晚上,才有人拆開它。而後過了整整三天,學校始終風平浪靜。
鄭清想象中巡邏隊大規模出動,拉網式排查臨鐘湖東側泥塘的景象沒有出現。
校工委找他前往辦公室問答的場景,也沒有出現。
仿佛那隻紙鶴被拆開後,信紙上的字都被紙鶴啄光了一樣。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年輕公費生帶著林果再一次來到了校工委的辦公室,打算谘詢一下具體情況。
接待他們兩個的,還是上次那位有些胖乎乎的灰袍校工。
“天文08-1班鄭清同學的舉報信?”校工拉長聲音重複著,手中抓著羽毛筆在側麵的信箱架上虛點著:“……讓我找找。”
“哦,確實有一封。”半晌,校工才開口,確認著,同時用毫無歉意的語氣解釋道:“你需要理解一下,我們每天收到的‘信誓旦旦的舉報信’沒有一百封也有五十封,絕大部分比你描述的情況更嚴重。”
“比如這位阿爾法學院的同學,宣稱要在下一個望月來臨的時候,用爆炸符毀掉九有學府的圍牆,還所有九有學生一個朗朗乾坤與自由的世界……”
“再比如這位星空學院的同學,聲稱上周末去沉默森林狩獵的時候,撞破一小隊黑巫師在舉辦邪惡的魔法儀式……血祭儀式。據稱那場儀式上獻祭了一整個馬人部落……天知道沉默森林總共有多少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