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不認識、也不記得鄭清是誰。但她對把她從妖鬼們爪下救出來的男巫非常信服,完全沒有懷疑他說的話。
“貓咪呀!”她用一種懷念卻遺憾的語氣歎息道:“我也喜歡那種毛茸茸的小東西……但爸爸不喜歡。他不讓我在家裡養貓。”
鄭清擔憂的看了小女巫一眼。
尼基塔說的很對,朱思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僅僅憑借一股執念才勉強‘存在’於幻夢境之中,現在帶她出去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做法。
但不帶她出去,也不見得是一個好的選擇。
因為她變得一天比一天更虛弱了。
即便留在幻夢境,她的存在也維持不了更長時間了。是在渾渾噩噩中化作泡沫、消失在幻夢境最深處,還是拚著一點可能性,帶她回學校,讓學校的大巫師拯救她。
鄭清選擇了後者。
“我也喜歡貓!”坐在尼基塔旁邊的朱朱回過頭,舉起手中的化妝盒,正在給臉上的妝補色:“到時候你可以把你的貓交給我,我幫你照看!”
與朱思相比,無麵的精氣神更充足、妝容也更精致,更像個正品。
“黑獄裡不能養貓,”男巫扯了扯嘴角,完全不理解小女妖的腦回路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它以為現在是過家家嗎:“……另外,如果你喜歡貓,為什麼會在臨鐘湖畔殺死那隻小白貓?那隻小白貓的主人就在前麵,她攢了一年的話想跟你好好說說。”
“我也不想那麼做。”無麵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手抓著眉筆放在腿上,滿臉憂傷:“但這都是為了活下去啊……船長說了,看到我臉的人都要死……那個小家夥看到我的模樣了……事後,我也難過了很久呢……雖然它不是人。”
鄭清翻了個白眼,不打算跟這種三觀奇特的家夥繼續討論下去了。
但尼基塔又開口了。
或許她覺得現在蜘蛛背上的氣氛不錯,是個插嘴的好機會。
“您打算把我們交給誰?”她沒有回頭,背對著鄭清,細聲細氣的問道:“學校?三叉劍?丹哈格?……還是其他人什麼勢力?”
“我倒是很想把你塞進實驗室,”鄭清嘟囔著,手中的槍口穩穩的指著女妖:“讓你天天被切片,感受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沒有實驗室。所以,還是交給學校吧。”
女妖似乎輕輕鬆了口氣。
鄭清在她身後揚起眉毛:“你很喜歡我這個選擇?”
尼基塔回過頭,麵帶笑靨:“不,一點兒也不。但這是所有糟糕選擇裡最好的一種結果了。因為學校不會像三叉劍的巫師那樣,把我們四肢砍斷,裝進漆黑的壇子裡用魔法封印……也不會像丹哈格的巫師,讓我們背負沉重的枷鎖,跪在那些表麵正經內心齷齪的聯盟大人物麵前……在這一方麵,學校一直很人道。即便是死刑,也會給我們一個痛快。”
“當然,我不喜歡死刑。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喜歡自由。”
鄭清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女妖的坦然。
半晌,他才微微歎了口氣:“果然,是個純粹的阿爾法……即便成了巫妖,也在向往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