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將撿起的法書塞到鄭清手裡,走到那隻獨眼烏鴉麵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它的眼睛:“不要裝啞巴,剛才我們都聽到你說話了……也不要想著迷惑我。”
說著,宥罪獵隊的占卜師敲了敲自己的黑框眼鏡,哢哢,然後又敲了敲腰間掛著的小龜殼,咚咚。
獨眼烏鴉依舊一聲不吭,仿佛一尊石雕靜靜的站在原地。
有了蕭笑擋在前麵,鄭清終於有機會回頭,看了蔣玉一眼,低聲問道:“她怎麼樣?要不要向學校申請……”
“暫時還不需要。”
女巫一手抓著李萌的手腕,一手捏了把玉粉,小心調整著李萌身下的魔法陣,輕聲答道:“她現在狀態比較穩定,沒有失控風險,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這一年她在學校一直很努力證明自己,如果因為這次意外在試煉中被淘汰,對她打擊肯定很大。”
年輕公費生悄悄籲了一口氣。
既然蔣玉說沒問題,那李萌應該是安全的——下次應該問問這小丫頭是不是屬鼠的,據說美洲負鼠遇到危險就會裝死,跟她一毛一樣。
帶著這點打趣的念頭,男巫重新看向獨眼烏鴉,它是現在年輕巫師們需要麵對的唯一不可控的意外了。
盤旋在半空中的青色小蛇捕捉到鄭清的念頭,尾巴輕輕一甩,從半空輕巧的滑下,落在鄭清肩頭。隻不過這一次它並未立刻返回鄭清的耳窩裡,而是搭在男生的肩頭,豎著脖子,威嚇般盯著那隻獨眼烏鴉。
感受到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獨眼烏鴉脖子上的羽絨都炸起來了。
它終於不再裝雕塑,歪著頭看了鄭清一眼。
“你不是普通巫師。”它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並不難聽:“普通巫師控製不了這麼可怕的生物。”
說著,它小心的瞥了一眼鄭清肩頭的小蛇。
青蛇眯著眼,尾巴尖耷拉在鄭清左肩頭,腦袋豎在鄭清右肩頭,鮮紅的信子吞吐不定,一副與世無關的模樣。
但誰都知道這是錯覺。
倒在地上的雙頭食人魔,以及它額間那可怖的貫穿傷口,還有灑落一地的紅白之物,都在為那份錯覺證偽。
“我是誰與你無關。”
年輕公費生看著獨眼烏鴉,態度生硬的回答道:“給我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一隻會使用食人魔薩滿巫術的烏鴉出現在試煉場上,就算我們把你身上毛拔光,裹了泥巴烤熟,丹哈格的人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蕭笑背對著鄭清,悄悄豎了個大拇指。
與之相比,獨眼烏鴉表情頓時愁苦了幾分,連帶著它頸子間應激炸起的絨毛都齊刷刷萎靡了下去。
“我沒有什麼壞心思……”它呱呱兩聲,試圖辯解一下。
“所以你應該感到慶幸。”蕭笑立刻打斷道:“如果你有什麼壞心思,或者對獵隊造成什麼風險,就沒有機會現在跟我們說話了。”
“我們隻想知道你是誰,”鄭清接口追問道:“為什麼假裝一隻烏鴉,你的薩滿巫術跟誰學的?又為什麼偷襲那個雙頭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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