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厲害,不厲害。”
年輕公費生連連擺手,一邊無視著李萌同學的不滿,一邊努力做出一副謙虛的模樣:“跟蕭笑呆的時間長了,總會記住各種奇奇怪怪的知識……”
說到這裡,男巫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眼角的餘光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擠出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正搭在蔣玉的影子上,做出一些無恥下流的動作。
因為上課的緣故,暫時沒人發現這點異常。
男生用力撇開腦袋、挪動肩膀,想讓兩個影子離的遠一點,但這反而讓自己的影子愈發囂張——鄭清敢用自己耳朵眼裡那條小青蛇打賭,這影子絕對是故意的。
“有什麼問題嗎?”蔣玉立刻注意到男巫的異常,剛剛提起的羽毛筆再次停頓在原地,關切道。
“沒!”
鄭清幾乎要喊出這個字,隻不過在最後關頭,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還在課堂上,硬生生把喊聲憋了回去,氣流在嗓子眼兒裡打了幾轉後,化作短促的乾笑:
“沒…沒有問題,我隻是覺得老師剛剛講的很有道理!就像之前他說過的一句話,‘違背自然規則,自然需要其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句話裡的‘自然’兩個字用的極妙。”
雖然點評時用了‘極妙’這樣的形容詞,但當鄭清說出‘自然’兩個字時,仍舊不自覺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影子,聲音裡帶著極大的怨氣,幾乎算得上咬牙切齒了。
女巫微微頷首,讚同的點點頭,然後在男巫滿心祈禱中,如他所願,用筆後的羽毛指了指黑板所在的方向,示意他快些聽講。
這意味著她不會左顧右盼了。
鄭清在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稍稍有一點失落。倘若自己的影子不亂來的話,他是非常希望多跟蔣玉聊會兒天的。
這種對待課堂的不同態度,與鄭清平時上課的感覺截然不同——假如辛胖子或者蕭大博士坐在他身旁,此刻免不了多嘮兩句,以消弭課堂上枯燥的氣氛。
隻可惜現在坐在他身旁的是蔣玉與李萌。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花樣失去了最主要的觀眾,鄭清的影子頓時像一條鼻涕蟲一樣,懶洋洋的趴了下去,一會兒把自己扭出麻花,一會兒把腦袋的位置分出七八個岔,仿佛變成一條墨色章魚。
呼啦!
鄭清果斷起身,一把扯住寬大的窗簾,遮住窗外明媚的陽光。窗簾的陰影落下,徹底淹沒了鄭清的影子。
講台上的魔藥課講師微微頷首,並未在意男巫突兀的舉動,而是點起坐在教室另一個角落裡的一位同學: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甘寧口中的那位同學,也是鄭清的老熟人,阿爾法學院的安德魯·泰勒,魁北克狼人一族的少族長,也是一位聲名遠揚的土豪,據說他為了加入瑟普拉諾的圈子,一次性給祥祺會捐贈了上百枚玉幣。
看到他的身影,鄭清下意識想起上周在圖書館前攔住自己的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