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太陽發光,東升西落。
人們總是容易忽略太過普通與自然的事情。可能他們直到窒息的時候,才會感到空氣的寶貴;直到口渴難耐才會感到水的珍貴;直到通識魔法消失,才會感受到魔法帶來的便捷。
最後一句話是鄭清剛剛醒悟過來的。
整座布吉島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通識魔法陣中,這件事入校第一天鄭清就知道了。這個魔法陣安靜的工作著,悄無聲息的維持著一道強大的魔法,讓使用不同語言的巫師麵對麵暢快交流,而不用擔心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
也恰恰因為它太安靜了,以至於很多時候,大家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就像貝塔鎮郵報上附著的小術式,倘若不是辛胖子提醒,鄭清從來沒有關心過同樣一份報紙,為什麼出身歐羅巴的藍胖子與出身平陽府的自己讀起來都毫無障礙。
當然,就像你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偶爾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色而心生驚喜一樣,人們的腦海中經常會亮起一兩個靈感,如流星般一閃而逝,讓人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看到了宇宙的究極道理。
可惜,那些念頭隻是思維在有序與無序邊緣碰撞所誕生的產物。
抓住了,可能在思索片刻後感覺毫無價值而拋棄,也可能會誕生改變人類曆史與命運的真理——傳言中牛頓被蘋果砸了腦袋,就屬於這種情況。
但更多時候,更多人,更多的念頭,隻會在大家的腦海一掠而過,不會在命運的長河裡激起一絲漣漪。
鄭清對於通識魔法的感觸就屬於後一種情況。
在簡單感慨了一刹那通識魔法的便捷後,年輕公費生的注意力便重新被報紙上那篇令人錯愕的報道背後所隱藏的意義吸引了過去。
“那你是怎麼看這份方案?”
鄭清指了指胖巫師兜裡的報紙,好奇道:“或者說,你們編輯部怎麼解讀這份方案?博士呢?他是怎麼看的?”
說著,他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一番,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萌正抱著波塞冬,試圖讓小狐狸與她肩頭的白鴿友好的握個爪;蔣玉站在她身旁,懷裡抱著記事板,左右張望,似乎在清點人數,注意到男生看過來的視線後,微微頷首示意。
鄭清忙不迭點頭。
稍遠一點,一蓬開花的槲寄生下,劉菲菲與尼古拉斯正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指著樓下的新生群裡說著什麼,神態歡愉。這應該是尼古拉斯第一次在二樓參加開學典禮,確實值得他高興。
更遠些,在天文08-1班的邊緣,也是九有學院的邊緣,站著馬修·卡倫。他安靜的呆在一根高大立柱的陰影下,仿佛雕塑般。自從弗裡德曼爵士競爭奧古斯都失利後,這位年輕血族就變得格外低調,仿佛成為了透明人,一如弗裡德曼爵士在阿爾法堡裡的狀態。
目之所及,鄭清看到了很多熟悉與陌生的身影,唯獨沒有看到蕭笑。
“博士采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