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備案注冊的獵隊,與學校備案注冊的獵隊,是一回事嗎?”辛胖子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舉個極端的例子,在吉普賽女巫團注冊的巫師與在巫師聯盟注冊的巫師,是一個水平嗎?學校二十七支注冊獵隊,難道各個都奪取過學院杯嗎?”
這麼一解釋,就清楚多了。
鄭清頓時了然,順手丟給腳邊那隻重新眼巴巴瞅著他的玳瑁貓一塊烤肉,然後給嘴裡扒拉了兩口飯,聲音含糊道:“所以,今年獵賽規則變成什麼樣了?”
辛胖子絲毫沒有察覺聊天的主動權已經重新被自家隊長拿回去了,捧著那張會議紀要的羊皮紙,眯著眼又看了一遍上麵的細則。
“往年不都是九十多支普通獵隊先進行循環賽,爭奪七八個決賽名額,最後與提前獲得決賽名額的二十支獵隊一起爭奪學院杯嗎?”
胖子先理了理思緒,然後才彈了彈羊皮紙,憤然道:“今年獵委會取消循環賽了!直接黑箱操作,由獵委會確定參加決賽的名額……上麵羅列的理由是可以大幅度節省時間!”
“哦哦哦,有點印象了。”鄭清頓時回憶起腦海中的模糊畫麵,又咬了咬嘴裡的筷子:“開會的時候確實有人提到每年校獵賽持續一個月,嚴重影響大家的學習生活。循環賽浪費時間的確有點嚴重。”
“說話是是不是穿著紅袍子?”胖子不滿的哼了一聲。
鄭清聳聳肩,笑著重新扒了兩口飯:“你剛剛說的新生獵隊可以參加獵賽又是怎麼回事?”
“往年不是隻有注冊滿一年的預備役獵隊,比如我們宥罪,才有資格參加循環賽,然後爭奪決賽名額嗎?”
提起這點,胖子頓時火氣又湧了上來:
“今年規則上說,包括新生獵隊在內,任何獵隊都可以參加獵委會的資格考評……隻要通過考評,就能直接進入學院杯爭奪賽!那我們浪費這一年,博士填那麼多表格,還有什麼意義呢?不行,我要去找博士,聽聽他的意見……這也太亂來了。還有長老,他就沒跟他哥仔細聊聊這件事嗎?這種考評出來的獵隊怎麼讓人信服!”
說著,胖巫師拋下鄭清,抓著那張羊皮紙急忙忙向圖書館跑去。
鄭清麵前的餐盒馬上就要空了,他舉起手中筷子想讓胖子等等,但猶豫一下,放棄了這個打算。
確實,這件事對於過去一年勤懇攢積分的預備役獵隊稍顯不公平。
但公平與不公原本就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概念,很難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譬如馬修的獵隊,因為占卜師突然退學而無法參加循環賽,這就對他們也很不公平。新規則下,他隻需要找到一位新占卜師,就有機會再次參加校獵賽,肯定舉雙手讚成。
而這樣的同學,在學校肯定占大多數。
這麼一想,學生會推行的‘校獵賽改革措施’,竟意外變得合理了許多。能夠獲得大多數普通學生讚賞,團結大多數同學的改革,就是好的改革。
想到這裡,年輕公費生微微歎口氣,用筷子夾著最後一小截酸黃瓜,丟到玳瑁麵前。
小貓嗅了嗅,厭惡的捂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線,尾巴一甩,扭屁股便走開了。
一副拔吊無情的渣貓模樣。
“下次彆來我這兒蹭吃!”年輕公費生在它身後叫道。
玳瑁頭也不回,輕盈一躍,消失在路旁的灌木叢間。長椅側後那株懸鈴木樹梢上,一直看戲的雙尾鬆鼠笑的直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