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九有學府深處,貓果樹下。
早先掛在樹上的‘果子們’已經離了枝頭,各尋樂子耍去了,除了鳴蟲與休憩的鳥雀,此刻樹下還有兩名巫師與一隻黑貓。
黑貓自然是鄭清。
兩個巫師,一位戴著蝙蝠麵具,一位戴著白色麵具,相對而立,黑貓就蹲在戴白色麵具的巫師身旁,貓臉上同樣戴著一個小巧的白色麵具。
“你要繼承的不僅僅是‘堪罪使’這個名字,還有這張麵具。”戴白色麵具的巫師事先與黑貓溝通時,曾經語重心長的告誡道:“沒有五官以及純白的色彩,代表了絕對的中立,這一點對七宗罪其他七位成員非常重要……對你日後可能打交道的其他組織,也非常重要。”
黑貓盯著那塊小巧的麵具,遲疑片刻,最終套在了自己的貓臉上。
它倒是不在意那什麼其他七個巫師的感覺,或者其他組織的態度,它隻是覺得,臉上多套一重麵具,總會更安全一點兒。
況且,彆人都戴,如果它不戴,顯得有些吃虧。
與厚實的外表不同,白色麵具套在臉上顯得格外輕巧、透氣,而且五官的缺失一點兒也不影響黑貓呼吸以及看清四周景色——不知是不是錯覺,戴上麵具後,它感覺自己的五感甚至更敏銳了幾分。
是個不錯的魔法物品,黑貓滿意的勾了勾尾巴尖。
與悠然閒適的黑貓不同,弗裡德曼爵士第一眼看到堪罪使以及他身旁那隻貓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掉了。
“我以為今天你會帶著堪罪使的繼承人來接受我的考核。”爵士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用他嘶啞的聲音低聲說道。
尤其在說到‘繼承人’三個字的時候,他格外加重了語氣。
“沒錯呐。”堪罪使攤了攤手,語氣輕快的回答道:“我確實把它帶來了……呶……這就是我的繼承者。”
他指了指那隻黑貓。
弗裡德曼注意到他用的是‘繼承者’而不是‘繼承人’。
他默默的看了蹲在腳邊的黑貓一眼,然後抬起頭,看向堪罪使:“你從沒說過你的繼承者是隻貓……”
“也從沒人說過堪罪使不能是隻貓。”現任堪罪使圓滑的回答著,白色麵具下的聲音顯得愈發愉快:“更重要的是,在見到這隻貓之前,我也不知道我的繼承者是隻貓……你的反應比我大多了!”
這該死的惡趣味。
黑貓無語的看了一眼堪罪使,然後又看了一眼戴著蝙蝠麵具的家夥,清了清嗓子,粗聲粗氣問道:“喂,你們到底還搞不搞那什麼考核……不搞我要去樹上曬月亮了!”
雖然還是新月,但今天月色確實不錯,落在身上給人一種格外爽利的感覺,仿佛夏天吃了一大碗冰沙,不知是不是秋意漸濃的副作用。
“它會說話?”弗裡德曼驚奇的看了黑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