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在睡覺前絕對能乾完!”蘇芽乖覺的補充著,小拳頭在胸前用力一攥,信誓旦旦保證道:“絕對不會影響正常作息!”
女仆長滿意的點點頭,腳尖一點,轉身向屋外走去,裙角飄飄,在小狐女眼中宛如一隻凶惡的大撲棱蛾子。
“還有你!”
書房外,傳來女仆長訓斥波塞冬的聲音:“大晚上陪著蘇芽一起瞎胡鬨,明天禁足一天,小姐回來之前,哪裡也不許去……另外,蘇芽既然選擇打掃衛生,那你去抄書……不許使用魔法!”
唧唧唧!
蘇芽聽著波塞冬悲傷的叫聲,心頭莫名浮現一絲安慰——狐類的悲歡並不總是相通,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吵鬨。
沒有最慘,隻有相對更慘。
就像那篇打油詩寫的那樣:世人紛紛說不平,他騎駿馬我騎驢,回頭看看推車漢,比上不足比下餘。
想到這裡,小狐女頓時感覺渾身乾勁十足,手中的抹布擰的也更有勁兒了。
……
……
離開青丘公館後,朱思並未如她計劃的那樣,回辦公室寫備課,而是循著心頭突然冒出的一抹靈感,悠然漫步在貝塔鎮彎彎曲曲的小巷中。
夜色下的貝塔鎮,清冷、空曠。
大部分店鋪都已經打烊了,為數不多還在營業的商家,也都半掩了門扉,厚實的玻璃窗上倒映著店主與客人們模糊而又扭曲的黑色身影。
偶有行人經過,也都戴著寬大的帽兜,腳步匆匆,法書明晃晃掛在腰帶上,散發出令人警覺的朦朦亮光,無聲警告著每一位試圖靠近的陌生人。
女巫踩著光滑的青石板,腳步輕快的走過一條又一條狹長的巷子,很快便離開高門林立的貝塔鎮西區,來到了一片棚屋低矮的世界。
這裡的街道愈發曲折,巷子也愈發狹窄,街麵上的石板也失去了西區街麵上的光亮與平整,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坑窪,仿佛麻風病人的臉,醜陋的隱秘。
這裡是貝塔鎮北區。
來到這片最近在巫師界攪出不少風波的街區後,大女巫身上那條淡藍色印花長裙已經消失不見,換成了一條更契合北區環境、低調的黑色長袍。
與安靜中透露出幾分莊重的西區不同,北區的夜晚相對更浮躁一點。夜色中除了腳步匆匆的行人外,還夾雜著時不時響起的青蛙的叫聲。
呱呱,呱呱。
朱思聽著那些取代鳴蟲的蛙叫,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幻夢境,回到了那熟悉的、潮濕到粘稠的烏波斯湖畔。
終於,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女巫抬起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銘牌——蠱雕街33號,一樓‘櫻花酒館’,二樓‘基尼的魔法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