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能獲得一位大占卜師的祝福,即便是口頭上的,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鄭清現在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尤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每日號角報的那則消息如果真正發酵開,完全不是一點口頭上的祝福能解決的。
因為被這件事煩惱,所以,年輕公費生跟著那名學生會乾事走出好一陣子,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句話的內容。
“郵箱?爆了?”
鄭清跟著那位瘦高男巫走出教學樓後,才一臉茫然的問道:“什麼郵箱?我的郵箱?為什麼郵箱也爆?”
他對爆炸這樣的字眼兒有點在意。
“哦,‘郵箱’是學生會內部的說法。”
帶路的學生會乾事非常熱心,詳細解釋道:“一般校外發給學生的郵件,都會經過學校檢查,確認沒有危險——比如夾帶某些邪惡的咒語、或者毒物、或者其他非法材料——然後才會轉交給學生。這中間的暫存點,我們私底下就稱之為‘郵箱’,其實也就是學生會辦公室裡幾個大櫃子,每個學生都能分到櫃子裡的一個格子。”
“那爆了是指……”
“正常情況下,那些格子能容納幾百封信,或者幾百隻紙鶴。怎麼塞都綽綽有餘。”說到這裡,學生會的乾事晃晃腦袋,一臉驚歎:“今天上午,不知道為什麼,從學校外麵一口氣湧進上千封信與紙鶴,全是給你的……源源不斷,絡繹不絕,一會兒工夫就把你的‘格子’塞滿了……我們臨時找了幾個格子,也都塞滿了……這還是剔除了許多‘危險信箋’的後果……沒辦法,上麵大老發話,讓當事人親自來處理一下……”
聽到這裡,鄭清腳步一頓,腦海冒出一個不妙的念頭。
“你們,”他竭力壓製著情緒波動,用不經意的語氣打探道:“在檢查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些信裡的內容?那些信找我乾嘛?”
“不清楚。”
學生會乾事搖搖頭,安慰的拍了拍男巫肩膀:“信箋都是通過魔法檢查的,不存在某人偷看,這點你大可放心……而且,曆史上某個學生郵箱突然被撐爆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我們猜,大概是宥罪獵隊在這次校園杯表現太出色了,所以有了一大群擁躉……哦,還沒恭喜你,恭喜宥罪獵隊今年取得的優異成績!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上學期末黑獄之戰,據我所知,整個第一大學,你們是唯一一支參加了那場大戰的獵隊……”
鄭清非常勉強的笑了笑。
直覺告訴他,今天那些蜂擁而至的信絕不是好言好語恭喜他的——他也完全不敢想象,當每日號角報的那篇報道傳播開後,自己會麵臨怎樣的處境。
耳邊那位瘦高男巫仍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宥罪獵隊的豐功偉績,不時還委婉的詢問獵隊今年或者明年還有沒有招新計劃?會不會考慮學生會的在職人員?
鄭清打著哈哈,腳步飛快。
辦公樓與教學樓緊挨著,隻不過一棟樓是東西走向,一棟樓南北走向,出了教學樓,穿過樓前小花園裡彎彎曲曲的小徑,便直接抵達辦公樓門口了。
學生會辦公室在辦公樓一層。
鄭清不止一次來過這裡,比如參加學生會的麵試,比如去某些教授的辦公室,再比如提交宥罪獵隊的某些報備材料,等等。
所以,他跟一樓大廳執勤的鸚鵡也很熟。
“好久不見!”年輕公費生壓製著心底的焦躁,熟門熟路給鸚鵡食盒裡添了點鳥糧,打著招呼:“今天是你值班?”
“好久不見!”蹲在主枝上的鸚鵡抬起爪子,跟男巫對了對拳,同樣擺出一副熟悉的模樣,歎口氣:“沒
辦法,天生勞苦命……”
學生會的那位乾事一臉詭異的看著一人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