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教室在沉默片刻後,響起一片嘩啦啦翻動課本的聲音。
“什麼謎語人!”
辛胖子用翻開的書擋住腦袋,借著翻書聲音掩護,轉頭看向身後兩位同伴,憤憤不平:“他把話都說完了,我還怎麼寫報道!”
“你可以全篇引用呐。”鄭清捋著手中羽毛筆上的滑膩羽毛,一麵懶洋洋的敷衍著胖巫師,一麵看向身旁的蕭笑。
蕭大博士正若有所思的咬著他的毛筆杆,麵前攤開著那本黑色筆記。
“難道你還真的聽出什麼線索了?”年輕公費生一臉不可置信。
“線索倒也談不上。”蕭大博士扶了扶眼鏡,瞥了鄭清一眼:“隻是教授那些廢話中的某個詞我有點兒在意……比如,什麼叫‘跟普通學生沒有太大關係’?”
“就是……”鄭清剛要解釋,忽然愣在了當場。
“你也反應過來了吧,”博士大有深意的打量著同桌,聲音稍稍放低了一些:“第一大學‘不普通的學生’數來數去,也沒幾個……能惹出那種大麻煩的,嗬嗬……”
鄭清強笑一聲:“也許教授隻是隨口那麼一說……”
“或許吧。”蕭大博士聳了聳肩膀,轉頭看向黑板,顯然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與年輕公費生浪費口舌了。
隻留下鄭清一人,變得愈發心事重重。
“哦,對了。”
姚教授突然開口,再次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他似乎剛剛注意到教室後排某位鼻青臉腫的公費生,非常關心的問道:“鄭清同學身上的傷……”
“昨天晚上獵隊訓練時弄傷的,不要緊。”鄭清唯恐他說出什麼可怕的字眼兒,忙不迭搶過話頭,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還在桌子上曲了曲胳膊,一副自己非常健康的樣子。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教授笑容滿麵的點點頭,環左右而言,語重心長:“所以我每周班會都要強調這個安全問題,獵隊訓練也要有度,啊,這個校園安全問題永遠都在路上!怎麼重視都不為過!我們以後要天天講,周周講,月月講……”
鄭清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緊隨其後,教授的下一句話便徹底打破了男巫的僥幸:“……當然,如果隻是獵隊訓練時磕磕碰碰,也不要自己硬撐,回頭給家裡寫封信,讓家裡人放心,也‘勸’家裡人不要擔心,什麼事都有學校,對吧……年輕人,難免有衝動的時候,衝動是魔鬼,一定不要亂衝動……”
鄭清木著臉,沒有繼續聽教授後麵喋喋不休的廢話了,他隻是非常確定,教授剛剛那番話裡著重強調了一個字——勸。
蕭笑、辛、以及張季信齊刷刷轉頭看向鄭清,表情詭異。
倒是坐在第一排的女巫沒有回頭,仍舊端端正正看著講台,身姿筆直,脖子揚的老高,仿佛一隻驕傲的白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