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個聲音,整個小店似乎都亮堂了起來,原本嘈雜吵鬨的環境也迅速安靜下來,仿佛一位嚴厲的教授走進教室。
年輕公費生身形晃了晃,臉上的澹笑迅速變得僵硬而無助。
而他麵前的金發女巫則雙眼放光,看向男巫身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澹金色的羽毛筆,正在她的手心不自覺的扭動著。
鄭清心臟抽了抽,飛快轉身,看向剛剛進店的蘇施君。
她穿著一條大紅色長裙,裸著肩,戴著一條華麗的項鏈,項鏈上綴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寶石與珍珠,襯的她的皮膚愈發白皙——單看這副行頭,鄭清簡直以為她今天是來參加月下舞會的。
似乎注意到男巫慘白的臉色。
剛剛進門的上議員不動聲色的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鄭清耳邊再次響起那個略帶調侃的聲音:“放心,剛剛那句話隻有你聽見……這句話也是……一個簡單的小魔法。”
這一次,鄭清清楚的看到,青丘公館的主人並沒有開口。
他在心底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氣。
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忘了呼吸。
續上微弱的呼吸後,冷汗涔涔冒了出來。
短短的幾秒鐘,男巫腦海已經閃過一連串的畫麵——沒有月亮的夜晚、肮臟的麻袋、憤怒的人群、一排掉了腦袋的噩夢娃娃、火光與尖叫、迪倫的棺材、唱詩班的歌聲、漆黑的墓碑,以及墓碑上帶著一抹血色的文字:
‘這裡埋著一堆渣滓,他心底的貪婪毀掉了一切’
“幫我跟蘇議員約個專訪!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耳邊傳來金發女巫小聲而懇切的聲音,宛如蚊訥,隻不過年輕公費生充耳不聞,毫不猶豫的丟下身後的前任主編。
“歡迎歡迎!”
他用響亮而鎮定的聲音迎接今天周年慶上最大牌的客人,但說出的話卻仿佛一家快要倒閉的客棧裡的毛腳夥計:“裡麵請……您要點兒什麼?”
鄭清幾乎聽得見屋子裡所有人齊刷刷翻白眼的聲音。
小精靈們兮兮攘攘,捧著漂亮的托盤,端著各色飲料、點心、果品,極大緩解了年輕公費生笨拙表現帶來的尷尬氣氛。
蘇施君表情一如既往澹漠,微微頷首,顯得高傲而矜持——這也符合她在其他人心目中的一貫形象——但在澹漠之外,年輕公費生耳邊卻傳來月下議會上議員喋喋不休的聲音:
“看你剛剛的表現,我突然意識到,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參加過月下氏族舉行的舞會?除了服裝、飾品、形象與舞步等這些必要條件外,如何選酒、怎樣寒暄、以及與舞伴的交流等等,也是非常重要的內容!”
“你知道晚收琥珀光與冰酒應該配什麼杯子嗎?”
“或者骨瓷、銀製餐具與銅製餐具的擺法之間有什麼區彆嗎?”
“還有舉酒杯與舉茶杯的步驟不同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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