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巫師從身後酒櫃上取下一瓶琥珀光與兩個酒杯,斟了兩杯酒,然後遞了一杯給身前的客人:“想起來了?沒錯吧……沒有我的提醒,他怎麼會去求著想當你們的實驗體……其實我也沒騙他,你們的實驗體確實已經能夠穩定注冊巫師級彆的力量了,不是嗎?”
“隻是穩定力量……缺乏理智的力量,沒有絲毫價值。”三號烏鴉陰沉的目光,接過了那杯琥珀光。
“能夠為魔法理論的事業添磚加瓦,就是他最大的價值了。”流浪巫師舉了舉杯子,主動與客人碰了一下,同時提醒:“順便,一杯琥珀光一粒金豆子……放心,這個價格是打折後的,絕對全場最優惠!”
已經把杯子送到嘴邊的烏鴉手上動作一僵。
少頃,他把空杯重重放在吧台上,轉身,徑直離開了包廂。他的身後,杯子裡,一粒金黃色的豆子顫顫巍巍的停止了抖動。
叮叮當當。
叮當。
叮。
金豆子滾落在酒杯中的聲音,與觥籌交錯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忽遠忽近,忽輕忽重,給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櫻花酒館,吧台前。
醉醺醺趴在桌上昏睡的鄭清豁然抬起頭,臉色雖然還是漲紅,眼神卻格外清醒,仿佛雨後的夜空,點點星光可見。
流浪巫師、烏鴉麵具、蠱凋街、胖巫師、白霧、夜色,等等,夢境中的一切如果潮水衝刷後的沙灘城堡,正在飛速瓦解,他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回到了現實中。
男生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額頭,眼中漸漸有了焦距。
“宥罪!”
他大吼一聲,伸手將塞在灰布袋裡的銅版法書抽了出來——他必須趁著腦海中目擊到的記憶還清晰的時候,做點什麼。
抱著劍的藍雀、正在喝青蛙汁的辛胖子、搖晃酒杯的迪倫、以及因為喝了太多海妖朗姆導致臉色發藍的蕭笑,齊齊看向突然抽風的自家隊長,看到了他翻開的法書。
“抓住他!”
鄭清聲音洪亮,眼神清醒,目光死死盯著坐在櫻花酒館角落裡一位身著精美長袍的胖巫師身上,口齒清晰的重複道:“抓住那個胖子!”
那位胖巫師正在與幾位同伴碰杯,光禿禿的臉上堆砌著和氣的笑容,與他一桌的,有同樣手上戴著紅寶石戒指的北區巫師,有第一大學的校工,有穿著黑袍的商會巫師,還有麵孔隱藏在帽兜下的神秘人。
許是注意到吧台前的小小騷動,胖巫師歪著頭,驚訝的看向年輕公費生。
“葛藟累之!”
鄭清大吼一聲,數條藤蔓借助天花板下垂落的同類,瘋狂變粗變長,如同一條條絞索,從四麵八方絞向胖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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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酒館裡,驚呼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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