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黑貓抬起爪子,捋了捋嘴邊的胡須,側著頭看了一眼自己丟掉那條草蛇的方向:“我突然有點後悔把那條蛇丟掉了。”
迪倫幾乎立刻知道黑貓在想什麼,一鑷子敲在它腦門上:“蛇屬於十二生肖,肯定在《法典》保護範圍內,你想犯二級謀殺罪嗎?我們現在可是在執行三叉劍的任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或者,我可以讓毛豆多找些鳥窩之類的東西,你都拿來燒了占卜?”黑貓腦門被敲後,腦海裡立刻冒出第二個念頭:“隻要數據夠多,樣本夠大,我們肯定能篩選出它們之間的交集點……然後找到那個家夥!”
“隻要魔力足夠強,你還能毀滅世界呢。”
吸血狼人先生收起鑷子,瞅著黑貓,深深歎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占卜學課本第一頁就印著‘卜算有風險,占卜需謹慎’這句話,易教授每節課都會強調一遍,難道伱忘了嗎?……你覺得以我的能力,能燒幾塊骨頭,看到多少畫麵?萬一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黑貓喪氣的甩了甩尾巴,把一塊解讀過的骨片抽飛到遠處的寂靜河裡,撲通一聲,水麵傳來低沉的水泡聲響。
寂靜河上汩汩的流水聲從遠方蔓延到近處,然後又流向遠方,仿佛沒有儘頭。
一如今天晚上,在河畔等候獵狗的貓與巫師。
這場漫長的‘等候-失望-繼續等候’的循環一直持續到天蒙蒙亮,始終沒有被未知的驚喜所打破。
毛豆帶回來的獵物從鳥窩、草蛇,到棕色小熊與食人魔的幼崽,再到學校裡男巫的襪子、女巫的內衣以及老師們的講義——幸運的是它沒有真的逮了猴子回來,也還沒來得及從學校宿舍把某個倒黴蛋拖到黑貓麵前;不幸的是,即便燒掉那隻臭襪子以及某件小內衣,迪倫仍舊沒能從骨片上讀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名巫師真的是學校裡的人。
在這條不知輕重的狗子闖出更大禍事之前,黑貓終於下定決心,放棄了一晚上的忙碌,中止了狗子繼續追捕的任務。
這期間,河畔的年輕巫師們還給呆在蠱雕街33號基尼小屋的同伴們飛了兩隻紙鶴彙報情況與平安。
同時也收到了兩隻紙鶴。
收到的前一隻紙鶴裡,蕭笑告訴鄭清等人,那名叫瓦裡斯的巫師已經被北區巫師成功捕獲,代價是一位北區巫師重傷,多位北區巫師輕傷——整個過程中,北區大巫師一直默默旁觀,並未插手——對於這一點,蕭笑在來信中大為讚賞,認為這是北區巫師漸漸獨立與成熟的標誌性現象。
後一隻紙鶴的撰寫者是辛胖子,他在來信中表示,在北區巫師團的協助下,蕭笑已經對俘虜進行了‘有限了解’,從它的皮膚下提取了與大雅茅斯小精靈、雙頭食人魔相似的白色網狀物,同時在它的脊柱上發現了那塊黃銅片。
當然,為了確保俘虜能活著進三叉劍的審訊室,那塊銅片暫時還沒被摘下來。
“那塊銅片不是銘牌,而是種子的外殼。”
黑貓看著信,張開爪子,向同伴們描述著:“……花生米這麼大,黃銅色,上麵也有‘M’的標記……我親眼看見那家夥交給瓦裡斯的。”
“我現在不想關心什麼種子外殼。”
迪倫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隻想喝一杯暖和的紅酒,然後躺進我的棺材裡……下次這種影響作息的任務一定不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