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彆就是跳懸崖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是在跳懸崖,但上了升降梯,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跳懸崖。”迪倫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他倒是無所謂跳崖還是進升降梯,畢竟他的體內流淌著一半的血族血統,敏捷度天然已經點滿,所以此刻心態最為輕鬆。
“我們是巫師!”蕭大博士毫不客氣的訓斥著胖巫師:“拿起你的法書……就算不會羽落術,難道還不會飛行魔法嗎?給自己加一對蜉蝣之羽很難嗎?”
“既然有羽落術,為什麼我們不去真正懸崖?”胖巫師很不服氣的都囔著。
“因為這就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懸崖’,”宥罪獵隊的占卜師態度惡劣的把胖巫師向升降梯裡推了一把:“進來之前,我已經查探過方圓十裡之內的全部地形,這是最適合‘向下行走’的地方。”
“我先來,我先來吧。”
鄭清和著稀泥,搶在胖巫師身前進了升降梯,當然,他非常明智的聽從了博士的建議,提前給自己支了一雙蜉蝣之羽。
“嘒彼小星!”
幾顆大小不一的明亮星星從鄭清身後躥出,一顆停在轎廂內,剩下幾顆從柵欄縫隙間鑽出去,將黢黑的通風井照的一片通明。
充裕的光線給了年輕公費生無形的安全感,以至於他踩在金屬底板後升降梯發出細微的咯吱聲,也沒有讓他驚慌失措。
緊隨其後,宥罪獵隊其他幾位獵手也先後進了轎廂,除了胖巫師進入時轎廂上方傳來不詳的、仿佛鋼絲崩斷的聲音外,整個過程異常平穩。
嘩啦啦。
升降機艱難的啟動,開始緩緩下行,五位獵手齊齊翻開手中法書,念動咒語,召喚距離他們最近的地龍。
幾乎立刻,他們便收到一條地龍的反饋。
當升降梯再次停穩,開啟後,門外出現了一個不足百十平米的狹小空間,仿佛一個巨大的鹽罐兒,卻有著月台、站廳、風井、乃至安全通道等一係列完備的設施——這是鄭清見過的最小的‘地鐵站’,卻也正應了那句老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車站四周的牆壁與拱頂被一道道宛若波浪的黑白相間的波紋所覆蓋,那是鹽礦在地層剖麵中的形態,每一層都需要大約十萬年時間才能形成。
一條暗黃色的地龍就停在月台入口處,張開大嘴,等待客人們上車。
“快點!快點!”
一個穿著皺皺巴巴長袍的售票員半個身子探出地龍的大嘴巴,手中抓著一頂同樣皺皺巴巴的尖頂巫師帽,用力向年輕巫師們揮動著,聲音急促:“這是一趟紅眼地龍,它已經在地脈裡跑了一個月了,脾氣有些暴躁,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分鐘……你們速度快點!”
鄭清下意識抬頭,看向地龍那張大嘴的上方。
果然,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睛正不耐煩的顫抖著、眨動著,似乎下一秒就會咆孝著丟下他們離開。
他從來不知道,地龍竟然還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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