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課程結束後,鄭清回了宿舍吃午飯。
沒錯,剛剛嘗試在食堂公開吃了兩頓飯的他,就因為七宗罪的存在,不得不重新躲回宿舍就餐。
仿佛一隻在雨後把腦袋探出硬殼的蝸牛,稍稍受到一點驚嚇,就嗖的一下又縮了回去。
“早上那起事故純屬意外。”
蕭笑抱著一本斯賓塞·布萊克博士的《盜屍者》,擺弄著桌上一具斯芬克斯的微縮骨骼模型,全然不顧桌子另一側的同伴正在吃飯:“…那個女巫是阿爾法一年級的新生,張玉豆,似乎跟張家還有點親戚關係,根據真言之石的測定,她當時真的是在練習‘疾風咒’……放心,那些菜我都做過毒理檢測了,絕對沒問題的!”
鄭清輕咳一聲,假裝沒有看到蕭笑的白眼,堅持用魔法銀針在每個餐盒裡都紮了幾下。
“真言之石也不一定可靠。”
他收起銀針的同時,輕飄飄的繼續了之前的話題:“就像沉默契約,我就違反過很多次,但一點事兒都沒有……另外,她跟哪個張家有關係?”
蕭笑抬起眼皮,視線從鏡框上方看了一眼某個開始乾飯的家夥,顯得頗為無語。
“不要拿你這個特例當做一般情況來對待,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打破常規的存在。”說著,他收回視線,指揮著那隻斯芬克斯的骨架在桌上緩慢行走,一邊在羊皮紙上勾勒著骨骼運動時的草圖,一邊搖了搖頭:“至於張家……你還知道幾個張家?”
鄭清夾著炒蛋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張季信?張叔智?他們那個天門張氏?傳說中的屠龍張氏?”年輕公費生一臉的不可置信:“那個小豆丁跟長老還有親戚關係?完全看不出來麼!怎麼沒聽長老提起過他妹妹在阿爾法讀書?”
回憶著早上遇到的那個嬌小可愛的身影,鄭清搖了搖頭,狠狠咬了一口饅頭。
“不要隨便給人安排關係啊!”
蕭大博士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盜屍者》,扶了扶眼鏡:“誰告訴你年紀小就一定是妹妹?世家大族之間的巫師們血緣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非專業紋章學研究者有時候都很難搞清楚全部關係,長老不知道他有一個遠方堂親很奇怪嗎?或者,即便知道,因為長輩關係來往不密切也很常見。就像迪倫,塔波特和奧布萊恩都是月下議會的名門大族,但你見他跟我們介紹過那兩個家族的親戚了嗎?”
鄭清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然後端起紫菜蛋花湯,舉了舉,做賠罪狀。
蕭笑不為所動,表情嚴肅:“……還有,早上那起事故發生的時候,你掏出符槍是打算乾嗎?一槍給她腦袋上開個大洞?你瘋了嗎?”
“嘿……應激,純屬應激反應。”年輕公費生乾笑著,舉著碗擋住大半張麵孔,以掩飾此刻臉上的尷尬表情。
“不管是應激,還是莽撞,亦或者你覺得自己反應靈敏,總之,光天化日之下對同學掏出符槍,而且還是在校園,這純屬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說到底,七宗罪隻不過是一個偷偷摸摸的秘社,他們沒有那麼大能量糾集太多巫師參與對你的計劃,所以你也不要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說到這裡,蕭笑稍稍放緩語氣,態度非常明確:“另外,你要知道,在校園裡對同學隨隨便便掏出法書是非常嚴重的冒犯行為……今天如果不是那小姑娘慌裡慌張、粗枝大葉,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收到校工委的警告通知書了!”
“從性格上來看,她確實像張季信的親戚。”鄭清抓著饅頭,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