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沒有讓那隻小紙鶴在自己口袋裡呆太久。
周六晚上的選修課結束後,他就立刻回到宿舍,變成黑貓,讓那隻小紙鶴帶路去找自己的影子貓。
之所以變成貓,一則他現在以人身在學校活動有諸多不便,再則他還沒想好怎麼跟那隻貓溝通——他隻是單純覺得變成貓後似乎可以緩解雙方見麵時的尷尬。
紙鶴在月色下振翅而飛,輕盈如蝶,穿梭在牆角與灌木叢間。
隻不過跟在它身後的黑貓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因為紙鶴帶路的路線他非常熟悉,就是貓果樹所在的方向。
這份懷疑在紙鶴停留在貓果樹下的時候得到了確信。
黑貓清楚的看到,自己在貓果樹的‘王座’上,趴了另一隻幾乎與它長得一模一樣的黑貓,正把兩隻前爪搭在一起,仰著頭,大模大樣的享受著月光浴。
黑貓用自己的尾巴尖都能猜到,它就是那隻影子貓。
更令它糟心的是,此刻影子貓左右還各臥了一隻千嬌百媚的小母貓,左邊是隻波斯貓,右邊是隻布偶貓,另有一隻接著一隻的貓排著整齊的隊伍,嘴裡叼著寶石、草藥、靈果等各色禮物,恭恭敬敬的供奉在王座之下。
這讓自詡‘輕徭薄賦’的黑貓差點把鼻子氣歪。
哦,合著自己以前少收的貢品,都被那隻無恥的影子貓偷走了啊!
同時,他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前幾次來貓果樹的時候,那些母貓為什麼變得格外熱情與大膽了——原先他以為隻是單純的季節因素,現在想來,多半還有影子貓造孽的後果。
“無恥之徒!”
黑貓壓低聲音咆哮著,整隻貓都被氣的漲大了好幾圈。
原本在掛在枝頭上的毛果子們紛紛睜了眼,驚詫的打量著樹下的‘大王’,然後再看看王座上的‘大王’,圓滾滾的眼睛裡是十分的不解與好奇。還在排隊進貢的貓更是嚇的縮成一團,好幾個甚至把嘴裡的禮物嚇的掉在了地上。
倒是影子貓顯得格外鎮定,意識到自己被正主抓包後,沒有撒腿就跑,反而先冷靜的安撫了一下身旁的兩隻小母貓,然後才輕盈的跳下了貓果樹。
“我是你的影子,我若是無恥之徒,那你屬於超維的無恥之徒。”它倒是把是非邏輯理的格外清晰。
“這個時候你承認自己是我的影子了?”
黑貓耳朵扯成飛機狀,垂著尾巴,逼視著影子貓,唾沫幾乎噴到了它的臉上:“誰給你的膽子!你怎麼敢?!”
影子貓身子向後仰了仰,躲開黑貓噴濺的唾沫星子。
“蔣玉同學允許的。”影子貓的這個回答讓黑貓頓時愣在了原地,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變成冰涼的灰燼。
它已經抬起的爪子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同時飛快的瞄了一下左右,確認小白貓並不在場,然後才遲疑著重新開口,帶著幾分不確信反問道:
“誰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