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天垂象,見吉凶。
意思是自然展示的征象可以預示吉兆與凶兆。
火流星就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天象。
《河圖》中提到,‘諸流星,皆鉤陳之精,天一之禦也。流星大如缶似甕,行絕跡,名曰飛星。其跡著天,名曰流星’——簡言之,自上而降曰流,自下而升曰飛——又有古代著名星象師孟康子雲,‘流星,光相連也,大如瓜桃,名曰使星、飛星,主謀事。流星主兵事,使星主行事,以所出入宿占之’。
如果對上述略顯晦澀的描述沒有清晰的概念,那麼隻需要記住一句話——
流星主兵,見之大凶。
希爾達回過頭,順著鄭清手指的方向,恰好看到幾顆流星劃過天際,下意識推起臉上的麵具,眉頭緊皺,手指飛快掐算起來。
“是火流星吧?”
鄭清有些惴惴不安的開口,總感覺這一幕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星象學屬於高階占卜的內容,鄭清對此沒有什麼研究——他甚至分不清‘流星’‘飛星’‘彗星’‘使星’這些名字的區彆——在他熟悉的同學中,或許隻有蕭笑與蔣玉對這個領域有一定的了解。
按照鄭清的樸素認識,天上的每一顆星都對應了地上的某一個人,一旦這個星隕落,那麼對應的那個人就要死了。
但助教團的精英注冊巫師顯然能從那幾道鮮紅的軌跡中看到更多。
“是火流星。”
希爾達微微頷首,麵具搭在額頭,仿佛一頂滑稽的小帽子,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片已經重新黯淡下去的星空,聲音卻顯得不那麼嚴肅:
“……如果剛剛有學校的星象師在場,大概會在筆記中這樣記錄——二零一零年仲春四月乙酉日,值神天德,衝兔煞東,夜,玉兔不見,天有赤星數枚,如彈丸,見於箕宿,震聲而行,移著壁宿,星隕如雨,是謂‘破壁’,未幾,火光赫然,天有大聲如雷,良久漸暗,遠近皆見。”
“什麼是破壁?”鄭清努力理解著這番描述。
希爾達倒是沒有諱言,反而像上課般仔細解釋道:“古代有個畫家,在安樂寺畫了一條龍,沒點眼睛,自雲‘點睛即飛去’,人以為妄言,固請點之,須臾,雷電破壁,點睛之龍破壁而去,未點睛者見在……我知道這個故事很老套,但卻很經典。因為你可以把‘破壁’這個概念引申為‘質變’或者‘超出控製’……火流星不是吉兆,但它移宿之時卻有‘破壁’之象,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意味著糟糕的事情會比我們想象的更糟糕……”
說話間,又有幾顆流星劃過。
鄭清終於反應過來那該死的既視感從何而來——之前接到助教團第三隻紙鶴時,他曾經心血來潮,眼前莫名浮現了在沙箱小世界裡見過的煙花漫天流火的畫麵。
現在,他有九成把握,自己當時看到的就是這些火流星。
問題是,火流星與沙箱小世界裡煙花漫天流火有什麼關係?或者說,這些火流星的出現與那些烏鴉有關係嗎?
身後的喧囂打斷了鄭清亂糟糟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