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紙團簌簌的動起來。
少頃,一隻赭色斑皮的,體型肥碩的小東西順著光滑的牆壁爬上窗沿。當鄭清打完幾趟拳,守氣凝神的時候,正看到那個小東西不斷向嘴裡塞著東西。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鄭清調整呼吸,樂嗬嗬的瞧著這隻小鼠。
小東西並不理會,隻是一個勁兒的向嘴裡塞著這些金黃色的小顆粒,直到頰囊明晃晃的鼓起來才抹了抹胡須,稍微停了下來。
這隻小鼠不知是什麼品種,看模樣似乎是豚鼠,體型短粗、耳圓眼黑、四肢短小無尾,但隻有拳頭大小;又有點像倉鼠,體型嬌小、麵頰有皮囊,門齒銳利。從小時候發現這個小東西後,它的體型基本就沒有變過,很是神奇。
雖然不知道品種,但這個小東西從來不缺名字。小時候舒克貝塔風靡的時候,這個小東西被鄭清稱作‘舒塔’、還總被鄭清塞進航模裡與怪獸們大戰;後來電影鼠來寶上映後,小東西一度改名‘大寶’,正所謂大寶天天見也。
今天打完拳,神清氣爽下,鄭清又想給小東西取新名字。
“唔,鑒於本大人現在完全自由了,你就叫自由吧。不過自由之名略俗。化作英語,便是free。free者,福瑞也,好兆頭。不過看你一身肥肉,此‘福’宜當作‘肥’。”
“嗯,從今天起,你就叫肥瑞了!”鄭清皺著眉做了一番很複雜的推論。小東西將最後一顆金色的顆粒塞進嘴裡,瞟了一眼不知所謂的那個人,安穩的抹抹臉,慢悠悠的踱到窗邊,沿著一側的暖氣管道滑到自己開辟的小窩裡。
鄭清撇撇嘴,使勁兒的搓搓臉,懶洋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頹然的栽倒在床上,不知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自由,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最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但是放縱後,輕鬆後,一種無可遏製的空虛感從心底油然而起。
記得很小的時候看過一本介紹哲學的書,有一個哲學流派,記不得叫什麼名字了,這個流派探討生命的意義,或者說是存在的意義。在他們看來,生命沒有意義。人生而死,幾十年如一日,平凡而麻木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舒緩的音調忽然響起,鄭清順手摸起手機,哼道:“莫西莫西?”
又是叫出去聚會的,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苦笑,每天就這樣,吃飽了睡,睡醒了吃,要不再玩玩電腦。這樣舒服的日子在以前看來是多麼的享受,多麼的美好,但是現在,唉。鄭清發現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高考成績的到來了,不管好壞,多少有些奔頭,考壞了可以考慮出去工作,考好了就能享受向往已久的大學生活了。
酣睡中的小狗翻了個身,蓬鬆的大尾巴很自然的甩了甩。鄭清眼睛眨了眨,但很快又轉過頭,把剛才的念頭拋到腦後。肯定是眼花了,剛才他竟然看見三條尾巴!雖然這條小狗尾巴很奇怪,很像鬆鼠,但是怎麼也不會長出三條來呀。
幻覺,肯定是幻覺。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小東西可是自己親手帶回來的,絕對不是什麼臟東西。
家裡並不反對養小動物,前提是不能有異味,不能有垃圾。在鄭清積極的解決這些問題後,大著肚子的小狗就這樣在鄭清家住了下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鄭清的生活還是在清醒與頹廢間徘徊。唯一令他不爽的就是上次救回來的那隻小狗。
在傷好後,這條大著肚子的小狗產下了一隻小鬆鼠般的小狗,然後在小鬆鼠長到拳頭大小,不用哺乳後,就輕飄飄的消失掉了。
甩甩尾巴,不帶走一絲煩惱,留下了一地的長毛,還有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