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看了看座鐘時間,下午時分,十七點整。
想了想,他掏出自己的懷表,對了對時間,分毫不差。
“不錯的習慣。”托馬斯點點頭:“對於巫師而言,沒有比時間更重要的了。”
鄭清默默的收起自己是懷表。
這句話先生也對自己說過。
托馬斯拉開大座鐘的玻璃門,推了推鄭清,說道:“進去吧。”
“這是什麼?”鄭清撥開懸掛著銅麵鐘擺的細絲,探頭向裡看去。
座鐘裡麵很安靜,鐘擺也沒有擺動。
“巫師一般就管它叫‘大座鐘’。”托馬斯跟在鄭清身後擠進座鐘裡,順手拉上身後的玻璃門,悶聲說道:“你把它理解成一個快速交通工具,或者煉金術固化的‘遁’,都可以。”
“也就是從這裡麵能回我家那邊去?”鄭清有點明白了。
托馬斯沒有說話,他正眯著眼,看著那張銀白色的表盤。
“這裡是十七點站。”他喃喃自語著,從表盤後麵摸出來一把黃銅鑰匙,插進表盤最下麵的法條口,轉了兩圈。
鄭清聽到座鐘嘎吱了一聲,然後鐘表的滴答聲隨之響起。
“摸一下,你身後牆上是不是有一個門把手!”托馬斯的聲音在鐘表的滴答聲裡顯得有些顫抖。
鄭清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握住一個圓圓的門把手。
“找到了!”他的聲音在狹**仄的鐘座裡顯得非常響亮。
“扭一下,推門出去。”托馬斯在後麵急忙忙的叫道:“我們隻有一分鐘,不快點出去西敏寺音樂響起來會把我們震聾的。”
推開門,眼前是一條漆黑的走廊,遠處隱約露出點光芒。
走廊裡的空氣顯得有些潮濕渾濁,但是這股味道鄭清覺得非常熟悉。
身後傳來托馬斯關門的聲音。
鄭清隱約聽到了西敏寺的鐘聲又一次響起。
“剛才你說的十七點站是什麼意思。”鄭清不喜歡這種黑漆漆的環境,他努力看著前麵的光亮處,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緊張。
“大座鐘是巫師聯盟在世界各地設立的固定站點,表盤上十二個小時,七百二十分鐘,每分鐘一個站點,一共七百二十個大座鐘。我們剛剛通過的是十七點整的站。”
“聽上去很複雜的樣子。”鄭清嘟囔了一句。
摸黑順著光源走了一段距離,拐了個彎,鄭清看到一截熟悉的樓梯。
“剛才我們是在地下室嗎!”他驚訝的叫道:“我都不知道我家地下室還有這種地方!”
“你們的地下室的確沒有。”托馬斯跟在他身後,來到樓梯口。他拍拍頭頂的灰塵,撣了撣袍子上的蜘蛛網,抱怨道:“原本是想直接回你臥室的,應該是你家所有的門都打不開,所以隻能選地下室了。”
鄭清眨眨眼,想起來了。
自己以前閒來無事,給家裡門頭窗尾,牆頭壁角貼了許多符籙。
也許是這些符籙乾擾了大座鐘的定位。
“接下來我會去北邊看看,最近可能沒有時間與你聯係。”托馬斯再三叮囑:“記得八月三十一號到長安機場搭的那架班次,記住,隻有這一個架次,錯過了的話,你就不用去了。不要指望學校會為了一個新生違反三十七條《巫師基本管理辦法》,也不要指望學校在一年之內兩次打開守護陣法。”
“你還沒有給我買那個標準計時器呢。”眼看著托馬斯的身影就要消失,鄭清猛然想起書單,忍不住叫到。
“你脖子上掛著的懷表就挺好……”托馬斯的聲音隨著身影的淡化也越來越縹緲,直至消失。
鄭清歎口氣,揪出脖子上掛著的懷表。
下午時間,十七點零一分三十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