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的教授們發出會心的輕笑,沉悶黯淡的休息室一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老姚也笑了,他把茶杯放在矮桌上,靠著黑皮沙發,舒服的抻了一個懶腰,搖頭晃腦歎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學校已經傳遍了。幾個九有學院的新生在貝塔鎮步行街上挑頭,把一群阿爾法的老生揍的灰頭土臉。”一個黑色鬈發的矮胖女教授翻著白眼,哼道:“聽那些傳言的意思,似乎九有學院已經徹底壓在阿爾法的頭頂了!”
“不是人心不古,是人心叵測。”身形瘦削的教授搖著頭,岔開話題:“我推薦的那兩位班長怎麼樣?”
“的確不錯。”老姚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早上安教授也跟我提過那個男生,在第一廣場就有不錯的表現,是個好苗子。”
“你們學院這次把這麼多尖子丟進一個班,會不會有些太激進?”臉頰酡紅的高胖男教授喝了一口茶水,抬頭問道:“這麼乾,其他幾個班很難出頭吧。”
“都是一個學院,無所謂出不出彩。”老姚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黑色鬈發的女教授用力哼了一聲。
“說到出頭,這次專機事故,三叉劍倒表現的非常積極。”臉頰酡紅的男教授端著一個巨大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晃著腦袋:“這次他們硬生生在調查組中插了一腳。”
“誰讓三叉劍的那根麵條有雙好筷子撈著呢。”黑色鬈發的女教授嘲諷道:“沒看到我們偉大的代理校長石慧女士眨眼間就同意三叉劍的提議了嘛。”
她將‘代理’兩個字咬的格外清晰,生怕彆人忽略。
但這種說法似乎讓其他教授感到尷尬。
休息室一時間陷入沉默。
“三叉劍的新老板是她弟子,沒錯。但不能說她有私心。”老姚苦笑著,試圖緩和氣氛:“大家都知道她嫉暗如仇的性子。我覺得,航空公司隸屬於月下議會才是關鍵。”
“而且,羅伯特好歹也是三叉劍的新局長了,不要總是叫他麵條。大家麵上須不好看。”
女教授板著臉,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石校長最近總不在辦公室,是去黑獄了嗎?”高胖的酒糟鼻看著老姚,大著嗓門問道。
“噤聲!”另外幾個老師連連出聲。
“呼啦啦啦啦!”高大的酒糟鼻轟隆隆的大笑著,大著嗓門道:“哪裡需要這麼緊張!完全沒關係……難道有誰會偷聽我們說話?”
“哈哈,沒關係!”老姚笑嗬嗬的說道:“的確不用太緊張。隻不過我最近也沒見到她。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總歸是個麻煩事!”
“她最近抽調的人太多了。”身形瘦削的教授憂心忡忡的搖著頭:“就像這次專機上,如果不是那些孩子拚命,後果不堪設想。”
“已經不堪設想了。”矮胖的女教授拉著臉,惱怒著:“護衛們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竟然讓一隻小妖精鑽進機艙!”
“也許跟專機有關?”旁邊一個教授猜測著:“當年使用連雲舟的時候,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連雲舟上的魔文刻了足足八十一層!”
“護衛隊受到乾擾,所以才被鑽了空子。”老姚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隻是這絲笑容顯得格外冷淡。
……
不久,老姚晃著手中的法書,大步流星的走出休息室,消失在牆邊的一個圓門之中。
很快,其他教授也紛紛離去。
休息室重新恢複了安靜。
良久。
辦公室門後的角落裡。
一個黑色的陰影從掃帚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化成一個黑色的蝴蝶,消失在黑色的走廊裡。
小茶幾上。
幾位教授磕下的一堆煙灰無風自起,在陰暗的休息室繚繞再三,化作一蓬火星,倏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