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袖扣、比如胸針、比如領夾,還有色彩豐富、質地各異的方巾。
他把那些小飾品細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一定要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沒有絲毫汙漬才肯罷休;他還把那些方巾按照不同的風格折疊好、然後第二天晚上再換一種新的方式折疊一遍。
鄭清覺得這位可憐的吸血狼人在短短兩天時間裡已經患上了非常嚴重的強迫症。
“鄭清,是你嗎?你醒了嗎?”迪倫非常敏銳的捕捉到鄭清甕聲甕氣的呻吟聲,精神頓時振奮起來,開始在帳子外喋喋不休的說起方巾的三十二種折疊方法。
鄭清勉強坐起身,盤腿而坐,倚靠著牆壁,雙眼似睜未睜,呼吸斷斷續續。
這是他起床前的最後一段美好時光,介於睡眠與清醒之間,既可以享受瞌睡的安逸感,又能用慢慢活躍起來的思維做好徹底清醒的準備。
“我覺得自己戀愛了。”鄭清用一種恍惚的、空洞的聲音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我覺得自己真的戀愛了。”
這番表述非常確定。
宿舍裡接連響起不同的抽氣聲,幾個角落的床鋪上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動。
“他說啥?我剛剛沒聽清。”辛胖子含混不清的聲音在帳子外響起,其間還夾雜了幾聲不滿的貓叫聲。
“難道你之前不是在談戀愛嗎?”蕭笑用詫異的聲音質問道。
“跟誰?”辛胖子的聲音依然有點稀裡糊塗。
“除了伊蓮娜還有誰!難道是我們那個凶巴巴的女班長?”迪倫此刻沒有體現出月下貴族絲毫的矜持,反而像一個熱衷八卦、毫無教養的家夥,急切的詢問道:“你真的能分清喜歡與戀愛之間的區彆嗎?快說說,戀愛是一種什麼感覺?”
鄭清懶洋洋的打了個響指,小精靈們兮兮的叫著,為他收起床鋪兩側的帷帳。
他眯著眼。
天色已經放光,宿舍裡籠罩在早晨清爽的氣息下,讓人有種起飛、雀躍的感覺。
鄭清抓住自己片刻之前在腦海流淌過的幾縷思緒,慢慢說道:
“跟她說話的時候,我感到胸腔之中有一股熱騰騰的氣體,漲的我頭暈眼花。”
他猶豫著,在腦海中挑選合適的詞彙:“而且,看到她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我的思想、心緒完全隨著她轉動。”
“吃興奮劑並不是吃迷魂藥,”迪倫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糾正道:“也許它會讓你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但不會讓你對某位異性產生愛意。”
“你確定你修煉的功法沒有出現問題?我怎麼聽你的描述像岔了氣。”蕭笑已經換好了練功服,正在對著穿衣鏡調整那條寬大的腰帶。
“看不到她,我會有非常失落的感覺,總感到缺了什麼。”鄭清喃喃著。
“總感覺你在描述誤服‘迷情劑’的感覺。”辛胖子終於清醒過來,用資深藥劑學愛好者的身份做出了一番評論。
“不能排除中了什麼巫術。”仔細端詳了一下鄭清茫然的眼神、呆滯的麵容,迪倫搖搖頭。
“總之,有她沒她,對我來說,是完全不同的。我幾乎可以觸摸到我對她的愛意了。”鄭清戲劇般的呻吟道。
“哪裡?”辛胖子從下鋪探出腦袋,同時將那隻胖貓從自己枕邊丟了出去。
“我的大腦,我的手心,我的呼吸,我的每一寸肌膚中。”鄭清支起上身,展開雙臂,在團團憤怒的叫聲中深情吟詠道。
“又一個被春夢乾涉了現實的蠢貨?”辛胖子重新將腦袋埋進被窩裡。
“魂淡,去死!”鄭清啪嗒一下重新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