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段肖劍踢踢踏踏的在教室裡走了幾圈,忽然湊了過來,哼唧道:“我們需要把他看這麼緊嗎?都已經在課堂上當麵表白了……他還能乾出什麼蠢事?”
“你之前能想到他會搞出這件事嗎?”辛胖子斜著眼睛,唏噓不已。
段肖劍愣了愣,飛快的搖搖腦袋。
“所以,”胖子強調道:“你憑什麼認為他之後不會做什麼……更加愚蠢的事情!”
“他總不至於跑到東桃園,硬闖教授們的精舍吧。”鄭清乾笑著,轉頭看向蕭笑:“你不會的,對嗎?”
蕭笑仍舊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吱聲。
隻不過,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羽毛筆,正蘸著墨水在那空白的筆記本上飛快的寫著什麼。
漆黑的墨水落在筆記本上後,迅速滲進紙麵,沒有留下一絲墨跡。
簇新、光滑、乾淨,仿佛一本剛剛拆封的新筆記本。
因為他的筆尖移動的飛快,鄭清並沒有看懂他在寫什麼。
“這個本子真有意思。”年輕的公費生瞟著那根飛快滑動的羽毛筆,小聲嘀咕著,全然忘記自己剛剛問的問題。
“你是屬金魚的嗎?”辛胖子恨鐵不成鋼,重重拍了鄭清肩膀一下:“剛剛說的話你就忘了?”
“啊?”鄭清回過頭,一臉茫然,繼而飛快清醒:“他的本子有問題!”
“我們都知道他的本子有問題,”辛胖子擠開鄭清,用胖乎乎的胳膊摟著蕭笑的腦袋,屈著手指用力扣著蕭笑的筆記本,氣咻咻道:“就像這個主人一樣……都有問題!”
“我單知道蕭博士是一個學識廣博的人,卻不知他的愛好也是如此廣博。”段肖劍用一種肉麻到了極點的聲音誇讚著:“真不愧的眾望所歸的‘博士’啊!”
“《相書》有雲‘行如火炎輕且薄,眼斜浮露賤而銀’,”張季信不知什麼時候跳到了桌子上,正一本正經的盤腿坐著,飛快的翻著手頭的相書,講的頭頭是道:“你們看蕭大博士的模樣,麵形多火色,眼尾略彎,瞳仁常向上做斜視,眼中水霧朦朧,端的是一副輕薄銀賤的浪蕩子模樣!”
“我覺得你臉上的火色比博士重多了。”鄭清看著張季信那張紅臉,忍不住吐槽道。
“這是血氣!”張季信臉紅脖子粗,喘氣聲都大了許多:“血氣,你懂嗎?氣血上湧、精神煥發的表現……跟他那副滿臉桃花的模樣差遠了!”
“我就說他今天早上又是換新腰帶、又是塗脂抹粉,在穿衣鏡前折騰了小一個鐘頭,”辛胖子忽然在旁邊捶胸頓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因為這個事情啊……如果早點商量,雖然我會的魔法少,但從花壇裡薅幾把玫瑰花還是辦得到的。”
說話間,教室外的噪音已經逐漸低沉,終漸漸消失不可聞。
鄭清從懷裡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已經過去小半個鐘頭。
因為下午還有老姚的哲學課,所以他招呼大夥兒開拔走人。
小精靈們從教室的各個角落鑽出來,在半空歡快的飛來飛去,慶賀這些暴躁的年輕巫師離開。
門後那張白紙上的簡筆畫小人有氣無力的吆喝著‘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