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現在的年輕人,太容易衝動了。”門後傳來一個沙啞油滑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稍顯尷尬的氣氛。
這讓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小約翰·尼維爾回過頭,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年輕人,火氣自然會旺一點……況且我們不像你,隻是一副掛在牆上的影子。”這個即使在屋子裡也戴著帽兜的巫師回頭看了一眼掛在門後的相框,嘲諷道:“起碼我們還是有一顆‘好心’的。”
門後木框裡的相片上,印著一位瘦高巫師的影子——他也是鄭清的一位‘熟人’,那位貝塔鎮步行街流浪吧的主人,被學生們私下認定是一位黑巫師的‘流浪巫師’。
“良心?”流浪巫師嘿然:“真是個令人懷念的詞語。”
也許相框局促的麵積令他缺少一些發揮的空間,畫像上的流浪巫師在抬了抬胳膊之後,最終放棄拽尖頂帽簷的打算。
“約翰說的很對……我們都還有一顆不錯的心臟。”也許終於注意到屋子裡的異常氣氛,坐在沙發主位上的背影終於側著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客人。
然後他推了推茶幾上擺放的茶盤,推薦道:“這是流浪吧剛剛送來的‘熊貓奶糖’,味道很純正……要不要來一塊?”
小約翰·尼維爾終於抬起頭。
那雙藍綠色的眸子在屋子裡顯得有些黯淡。
他的目光在那盤‘熊貓奶糖’上定了定,最終重新沒入帽兜下的陰影中。
“我以為會在逐獵會之後才能見到您,先生。”尼維爾用非常標準的敬語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位胖巫師打著招呼。
胖巫師是血友會的雙子星之一,阿爾法學院學生會的副主席,祥祺會的頭領。
“隻是一場表演罷了。”瑟普拉諾嘴唇費力的扭曲了一下,聲音顯得很低沉:“我又不是雷哲或者奧古斯都閣下……沒有人會注意到某支排名靠後的獵隊是不是派遣了候補隊員參加了這次逐獵。”
“真是件遺憾的事情。”尼維爾誇張的歎口氣:“我剛剛還向那幾位年輕巫師推薦了祥祺獵隊呢……”
休息室裡沉默了一段時間。
大家都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那片荒原上的景象。
在獵場中,雖然那隻身為獵物的梅花鹿敏捷的穿過了兩支獵隊交叉的防線,卻沒有在這間屋子裡激起絲毫漣漪。
“聽說你今天出去工作的時候,沒有帶麵具?”半晌,瑟普拉諾終於開口。
他的目光仍舊緊緊盯著獵場,麵無表情,沒有人能從他那肥臉上幽深漆黑的小眼睛裡讀出點什麼東西。
“就這麼大的學校,而且我的特征有點太明顯了……既然大家遲早都會熟悉,索性也不在折騰那些麻煩事了。”半張臉輕快的回答道,抬起頭,露出他那雙色彩迥異的眼睛。
瑟普拉諾終於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
他盯著半張臉。
直到藍綠眼兒忐忑不安的挪開視線,這位阿爾法的胖巫師才冷淡的說道:“能不能被人認出來,是一個概率問題……而戴不戴麵具,是一個態度問題。”
“如果你連遮掩的態度都沒有,那麼下次被學校抓了典型,就不要怪其他人袖手旁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