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騷亂發生的時候,宥罪獵隊的年輕巫師們還舉著望遠鏡,一邊聊天,一邊抨擊那片稀樹荒原上三葉草獵隊宛如野蠻人一樣的粗魯行為。
但很快,他們就了解到什麼是真正的野蠻人——準確說,是野蠻的妖精。
開始隻是看台的個彆地方出現了騷動。
比如個彆性格急躁的紅袍巫師衝到白袍子們的地盤上,言辭激烈的表達他們對三葉草獵隊的憤怒以及阿爾法學院對相關‘歧視’問題的無動於衷。
當然,還有一些有狂熱信仰的黃袍巫師,趁著觀看獵賽的人流密集,四處亂躥,向每個願意聽他們說話的學生宣揚神的榮光以及信仰的必要性,但基於不同價值觀念的緣故,這種單方麵的宣揚往往會變成多方麵參與的辯論,言辭來往間,難免夾雜火氣。
再比如幾個藍袍子與毗鄰星空學院看台的白袍巫師們出現了摩擦,三五個人高馬大的年輕巫師氣鼓鼓的站在一起,互相比拚眼神與肱二頭肌。
這種事情很常見,尤其是星空學院的學生們在場的時候,組織者們很難阻止這些習慣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的藍袍子在麵對摩擦的時候保持冷靜。當然,鑒於隨意對同學使用法書需要麵臨的嚴厲處罰,年輕巫師們已經都知道了儘量激怒對手,以取得道義製高點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上述的小騷動在看台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但也都在結束。
所以並沒有引起大家過多的關注。
直到看台出現一些不速之客。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九有學院坐在看台前排的女巫。
原本九有學院的男巫們是發揚風格,將最佳的觀賽場地讓給了學院的女巫們,但他們顯然忽略了,當危險降臨的時候,坐在前排身前毫無遮擋的女巫,會因為這個細節變得很倒黴。
“臭蟲!”
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女巫中間響起,繼而引發一係列歇斯底裡的尖叫,以及一片慌亂奔逃的身影。
站在看台上方,鄭清很快注意到了引起騷亂的‘臭蟲’。
那是一些身材矮小,不足三尺高低的奇特生物,似乎是從大家的座椅下麵鑽出來的。
它們長著綠藻一樣的淩亂短發,眼睛漆黑,沒有眼白,眼角向上高高吊起,給人一種很凶的感覺。它們鼻子又細又長,鼻尖軟趴趴的吊下去,看上去臉上似乎總掛著一根擦不乾淨的鼻涕。
這些怪模怪樣的生物都沒穿衣服,舉止粗野。有的赤裸著下身,肆意在女巫們麵前晃悠它們的毛毛蟲;有的隨意在座椅上大小便,或者乾脆把毛毛蟲塞進喇叭花裡嘎嘎笑著,看那些可憐的花兒被嗆的奄奄一息;還有的乾脆鼓著嘴,對每一個射程之內的巫師吐口水。
它們的口水是黃綠色的,聞上去有股鯡魚罐頭酸臭味兒,能夠讓脾氣最溫和的巫師也暴怒不止。
“哦,見鬼!誰把這群柵欄妖精招來了!”張季信一臉厭惡的捏住鼻子,囔聲囔氣的衝不遠處一個呆滯的男生吼道:“校工委的人呢?快去找害蟲管理辦公室的人!”
“還有學生會的人呢?”辛胖子也跟著嚷嚷:“扣學分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真出了問題,半天也不見有人來解決!”
作為回應,一頭費力爬過數階看台的柵欄妖精用力鼓起嘴,打算用口水幫兩個男巫洗洗臉。
“啪!”一個黑色的大口袋從天而降,罩住了那頭小妖精。
“儘量不要用咒語!”蕭笑一邊氣喘籲籲的擰緊口袋,一邊衝鄭清大吼道:“如果你不想給宿舍招一群這樣的‘臭蟲’,就不要用咒語對付它們!”
剛剛翻開法書的公費生嚇的手一哆嗦,差點把法書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