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的‘校園杯’舞會,第一大學的全體公費生都必須參加。
鄭清是在周四下午的生活課上才知道這件事的。
生活課雖然隻有半年的課程安排,而且每周隻有一節三個半小時的課時,但對於大一上半學年的學生來說,這門課程的重要程度與符籙學、天文學、卜算學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這是因為第一大學的絕大部分學生都是第一次離開家長獨立生活,所以學校有責任將日常使用的一些生活類魔法傳授給大家——比如常用遁術、通訊類咒語、修複類咒、以及清潔類咒語等——確保不會有人因為不會洗衣服而穿著臟兮兮的袍子在校園裡跑來跑去。
那簡直是所有巫師的恥辱。
鑒於這節課的重要程度以及必要性,第一大學將其列入全校性必修課,也就是課表中備足的通識類課程。這意味著入學的每一個新生都必須在這門課拿到及格以上的分數。
生活課的上課地點在教學樓西402,是一間小教室,但也是一間專業性的教室。
教室裡除了正常上課需要的桌椅板凳以及黑板講桌之外,每張課桌旁邊還有一個獨立的盥洗台、以及三個提供不同溫度清水的黃銅水龍頭。
深秋季節,下午時分的陽光已經沒有那麼刺眼了。
由於高大的玻璃窗隔絕了屋外的冷風,讓整個教室隻能感受到秋日的溫暖,感受不到秋風的蕭瑟。這讓站在盥洗台前的鄭清有種強烈的,昏昏欲睡的感覺。
尤其是秋風吹在窗戶上,玻璃與窗棱發出有節奏的哢噠聲,仿佛一道持續不斷的催眠咒,更加重了他的這種感受。
“我覺得你應該向田教授請個病假,你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蕭笑站在鄭清身邊,嘴唇微動,小聲建議道:“如果你站著睡著了,教授恐怕不會高興的。”
田教授就是生活課的教授,是一位麵容慈祥,但是彎腰駝背的老婆婆。
她總是習慣於拄著一根上粗下細的藤杖,慢吞吞的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用另一個手裡舉著的單片眼鏡,仔細打量每個學生的學習成果。
遇到不合心意的情況,她總是不憚於揮動手中的藤杖,重重‘敲打’這些年輕巫師的脊背,雖然很痛,但卻完全不會受傷——而教授聯席會議似乎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學校也對每年上百封的投訴信置若罔聞。
這讓眾多上生活課的年輕人氣憤之餘,也多了幾分畏懼。
作為九有學院的公費生,鄭清還沒有挨過田教授的藤杖,他也完全不想因為一個愚蠢的堅持惹得教授發怒。
聽到蕭笑的提醒,年輕的公費生用力眨眨眼,深吸幾口氣,努力睜開眼。
講台上,田教授正背對著大家慢悠悠的在黑板上寫著咒式,看樣子正寫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
“算了吧。”鄭清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放棄打攪教授興致的想法,搖搖頭:“也許隻是昨天訓練的有點晚了……緩一緩就好。”
還有不到三天就是新生獵賽了。
在裁決獵隊與鄧子的幫助下,宥罪獵隊每天幾乎要在訓練上花費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除卻上課的七八個小時,吃飯以及寫作業之外,留給宥罪諸位獵手每天睡覺休息的時間幾乎不足五個小時。
這種近乎變態的訓練計劃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星期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