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愉快的接受了男巫的邀請,進了烏鴉們的實驗室,然後一呆就是一個多月。
在此期間,托馬斯往來匆匆,異常忙碌,與她見麵的機會屈指可數,隻不過每次見麵,尼基塔都能察覺他眼中的光芒都會變得黯淡一點點。
這並沒
有出乎她的預料。
但不知為何,她仍舊有一點難過。
這點難過,在知道托馬斯為什麼會成為一名烏鴉後,變得尤為強烈。
「說吧,今天這麼晚來有什麼事?」
尼基塔努力打起精神,也打破了屋子裡那抹令人窒息的沉重:「……你不是那種會隨意打破規矩的人。」
在說到‘隨意打破規矩幾個字時,她似乎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尖,使得聲音的後半段變得有些含混不清。
托馬斯的視線落在她那雙猩紅的眸子上。
「沒時間了。」
他看著她,卻又沒有看著她,目光沒有焦距,顯得有些渙散,喃喃著,聲音很小的說道:「教授沒時間了,我沒時間了,你也就沒時間了……所以,你可能需要冒點險。」
對於托馬斯口中的那位神秘教授,尼基塔一貫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但她也知道,能在第一大學這種地方,組織起這種規模的非法實驗室,定然不是普通的教授。因此,她很小心的,從來不去觸碰這個敏感話題。
所以,當托馬斯說‘沒時間後,她給不出任何有價值的建議。
「現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冒險。」
女妖攬起桌下的大蛇,抱在懷裡,笑著看向男巫:「……多冒一點險,少冒一點險,並沒有什麼區彆。需要我做什麼?」
托馬斯垂下眼皮,他的手從袍袖中伸出,手中攥著一個小巧的玻璃瓶,瓶子裡裝著一小團約莫黃豆大小的鮮紅物質,懸浮在空中,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動著。
尼基塔一眼便認出那是一團血肉。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這是我從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成功實驗體的身上取下的一塊血肉。」
托馬斯盯著手中的玻璃瓶,壓低聲音,語速很快的解釋道:「稍後我會從上麵分離一部分組織,移植到你身上……然後再給你移植靈種。你可以把這個過程理解為種疫苗。教授相信,那個成功實驗體的血肉可以幫助其他實驗體渡過最初、也是最困難的排異期。隻要靈種能夠與你的身體形成新平衡,它就能源源不斷抽取你體內的妖魔氣息,轉化成巫師的魔力……」
「聽上去像是個神話。」女妖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是神話,而是傳奇。」托馬斯非常嚴肅的糾正了女妖的用詞:「一個即將誕生的、新的傳奇。」
尼基塔不打算在這個細節上與他糾纏,指了指玻璃瓶裡的血肉,話鋒一轉,很感興趣的問道:「那為什麼隻給我移植一部分?我感覺這些全給我可能都不夠用吧……」
「夠了,藥引什麼的,一點點就足夠了。」
托馬斯搖了搖頭,停了停,才補充道:「至於剩下的,我答應那個孩子,是給他報名參加學校的某個項目,需要用到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