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黃雀(2)(2 / 2)

喪鐘聞言也不惱,隻是聳肩,“要是哪天碰上了,我會試驗一下。”

真奇怪,為什麼最近總是想起從前?

視線中,一個剪影從遠處走來。赫雷提克走向她,取下臉上的麵具,眼底竟然有幾分欣喜。“塔米。”

他看上去比之前更成熟了些,棱角分明的臉能夠看出少年時的影子,儘管塔米斯知道不該產生這種想法,但還是下意識地從腦海中閃過念頭,——達米安長大以後會是這種樣子。

她用雙手握緊刀柄,指向赫雷提克。在這一瞬間,她的心臟不受抑製地銳痛起來,仿佛有無形的手將它狠狠攥緊。無法理解,明明已經在那一天裡執行過無數次,明明方才再度堅定了決心,為什麼這會兒還是會覺得難受?痛苦有增無減。

赫雷提克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難過。這些軟弱,是永遠不會在達米安身上出現的東西。他輕聲說,“……你想殺我。”

不是指責,一句陳述,讓塔米斯的胸膛再度傳來撕裂般的微妙痛楚,“我們本就不該存在。”

“過去無可挽回,未來可以改變。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嗎?”異教徒麵具下的笑聲沙啞,聲息漸大,隔了好一會兒,他嘶聲說,“所以你想殺死我。因為他,你要殺我。”

塔米斯沉默了一下,“你不會是最後一個。”

“是的,我能夠猜到你對那座島做了什麼,也能猜到你想最後一個躺進墳墓。這一切都他媽的因為他是該死的本體?!”赫雷提克越說越止不住情緒,他聲嘶力竭的咆哮在下水道之中回蕩,“你認為我們就不該存在?!憑什麼?!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句句泣血的質問是壓倒塔米斯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在死亡的時候,在殺死無知無覺的複製體們的時候,在蘇醒後絕望如泥沼的每一天,就連最美好、同時也最令人痛苦的過去回憶在腦海中作祟,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此刻,淚水決堤而出迷蒙了視線。她深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聲音裡的顫抖,但還是免不了讓它們泄露出幾分,她狼狽地閉上眼睛,“我們是樹上本不該結出的果實。……哥哥。”

從她臉龐滴落的淚珠在赫雷提克心頭重重一震,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花了好半晌才讓失態的表情回歸於麵具般的微漠。

“你譫妄了,塔米。浸泡過高濃度酒神因子的確會產生這種後遺症,”赫雷提克抬起手,“沒關係,你會好起來的。”

擲出的飛鏢割破了手臂,塔米斯隻來得及看清飛鏢的軌跡,卻無力躲避。藥效混進本就不舒服的身體,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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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教徒抱回來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