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息允微微一怔,垂眸看他,少年黑色的腦袋正趴在自己的肩上,小狗似的還拱了拱,這讓他想起,在被送到他舅舅家裡之前,小孩還會經常跟他撒嬌,討要東西,有什麼就會說什麼,沒大沒小的。但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很多,變得疏離,恭敬,還有擔憂。
這讓他……有些不爽。
“錯哪了?”
葉久想了一會,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都怪小叔長得太好。”
說完就趕緊撤了。
顧息允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身影,微微眯了下眸,拿起麵前的杯子,神色平靜地喝了一口。
剛才人突然撲過來,有那麼一瞬間呼吸落在他的脖頸上,一陣微癢,身體還有著少年人特有的熾熱。
像一團火。
讓
人無端得有點心癢。
第二天。
葉久去學校的時候,交了那張社團意向表,填寫得不多,他覺得沒有太多時間準備那些比賽,於是就填了幾個有把握的。
就在表剛遞給那個女生的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徑直拿了過去。
從旁邊路過的陳官澤大略掃了一眼,露出似笑非笑,“怎麼,想掉出A班?”
他睨著葉久,說話很不客氣,“你要是想出去呢,現在就搬出去,這裡不留無關緊要的人。”
葉久看著他,發現這個人說話太欠了,怪不得當年名氣與他並列,他自認他自己都沒這麼找打。
但這時上課鈴聲突然響起,迅速打斷了他們的對峙。
葉久回到課桌,看著手插著兜,一臉無趣地回到座位的陳官澤,若有所思。
他知道陳官澤為什麼這麼囂張,還沒人敢反駁他,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陳家的背景……涉黑。
雖然這些年在洗白,但多少還是有些不乾淨。
當年甚至還有人私底下喊他什麼□□太子,雖然聽著非常中二,但這已經說明了關鍵所在,對於這樣的身家背景,沒幾個人敢輕易招惹。
而他對這個人會產生印象的還有一點原因,就是席嶼跟這個人的關係很不錯。
席家的背景很乾淨,因此會有不少事,席嶼都不好插手,也不便動手,那會影響到他的名聲,但那些事都很快被解決了,他當時查了查,發現是這個陳官澤動的手。
這個人能夠幫他解決一些他不能親自解決的事,幫他處理後顧之憂。
換句話說,算是席嶼的底牌之一。
不過他想起小胖子昨天說的話,這兩個人是朋友。
所以已經被拉攏了?
這天的下午,有一節體育課。
葉久拒絕了小胖子表示去吃冰沙的提議,出去活動了一下,就看到草坪那邊躺著個人。
他走過去,站在了那人的麵前。
正在睡覺的陳官澤忽然感覺太陽被人擋了,懶懶地掀開眼,看到站在麵前的人。
“又是你。”
葉久:“比一場?”
陳官澤其實懶得動,甚至還有點想睡覺,但平日裡實在是太閒了,難得有人敢挑釁到他的麵前,再加上這個轉校生的身手讓他有些印象。
就一般
而言,他還是挺看得起有實力的人。
於是他應了,起身。
“比什麼?”
葉久想了想,“籃球吧。”
於是他們去了籃球館,就在附近,離得不遠。
大概八分鐘後。
陳官澤黑著臉看著麵前的這人,“你到底會不會打籃球?”
這才幾分鐘,都扔跑了好幾個球,一開始他還以為對方是想耍他,再一看,完全就是沒打過籃球的樣子。
“不會啊。”
葉久的回答理直氣壯。
就是因為不會,才得練啊。
陳官澤一哽,看著他的態度愣是氣笑了,這他媽是拿他來練手?
“不會你還來找我?”
“那當然,不然等我練成了高手,再來找你,那就是在欺負人。”
……這種自信。
陳官澤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下,他還真是頭一次見比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瞎扯的人,但意外的讓他並不反感。
大概是因為他太無聊了。
“算了,我來教你。”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人能變成什麼樣的高手。
隨手指了指地麵上的一個籃球,“球。”
葉久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雖然平白多了個老師,但他也沒必要拒絕。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陳官澤都在旁邊指點,打籃球的注意事項,如何運球,投球,攔人,跑動時需要關注對手的哪些部位。
“彆動,”他伸手按著葉久的肩膀,往後推了下,“這個地方不用太使力,不然容易拉傷。”
“還有,”陳官澤踢了踢他的左腳,嘖了聲,“這又不是格鬥,有些地方不能碰,你這樣很容易絆倒人。”
葉久在麵對教導著自己的老師的時候,還是會虛心接受。
於是沒有反駁他,而是順著他的動作低頭看了眼。
他這一低頭,額前有些汗濕的幾縷發絲垂了下去,險些遮了眉眼,頓時少了幾分銳氣,膚色白皙,睫毛細密又狹長,密密匝匝的,有些惹眼。
陳官澤正懶懶散散地瞧著他,等著他的反應,視線不知怎麼,放在了對方的臉上。
幾秒後,他轉開視線。
心裡嘀咕。
一個男的睫毛長得這麼長乾嘛。
像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