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終於在學校裡看到陳官澤。
“怎麼了?”他瞧著這個人, “你這幾天都沒來上課。”
“處理了一些事,”陳官澤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還是往常那般,模樣又酷又拽, 隻是在說話的時候, 葉久察覺到他的左手擱在桌麵上,多瞥了兩眼, 聲音低了下來。
“受傷了?”
陳官澤挑眉, “你的觀察力很強。”
“那當然,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眼神好,不近視。”
葉久絲毫不謙虛, “不過話又說回來, 究竟是什麼人, 竟然敢對你動手?”
陳官澤有些懶散地回, “想對我動手的人多的是,這隻是個日常,不稀奇。”
呦,好大的口氣, 尋常人哪能隨隨便便就搞到狙擊手, 可見背景不一般。葉久撇了下嘴,“不想說就算了。”
陳官澤看著他的神情, 想起前兩天他爸忽然對他說,最近離顧家九少遠點, 離得越近, 越有可能被針對。他心裡嗬了一聲, 可惜, 他根本就不是那種聽話的人。
“這幾天學校裡有什麼事?”
葉久想了下, “沒什麼,照常運行,就是有些人挺思念你的,天天念叨。”
“誰?”
“好多,回頭你自己問。”
陳官澤不甚在意,盯著他,眼神專注,“那你呢?”
葉久表情正經下來,“我可想死你了。”
陳官澤唇角上翹了下,“這麼想我?”
“你不在,那些人都過來煩我,天天都被煩。”
……嘖,就知道。
不過陳官澤的心情還是好了不少,隨後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那你……家裡呢?最近怎麼樣?”
葉久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在學校裡基本不提家裡的事,畢竟提得越多,越有可能暴露他小叔的近況,雖然想也知道,這段時間來顧總深居簡出,不常出行,怕是身體情況有變,因此在他麵前有意無意地打聽的人,還不是少數。
“我家?你覺得會出什麼事?”
“上次夜裡的事,你小叔沒怎麼著你吧?”
那件事真是不提也罷,葉久幽幽地歎了口氣,“確實沒怎麼著,不過就是小叔跟我算了足足兩天的賬。”
“哦,才兩天?”
“你這什麼語氣,幸災樂禍嗎?”
“我以為以你小叔對你的在意程度,怎麼也得三四天吧。”
那他不得被收拾扁了??
正說著,上課鈴聲突然響起,第一節課是他們班主任的課。
葉久轉過身去,剛巧看到男人從外麵走進教室,一頭長發被紮了起來,垂在身後,乍一看,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英姿颯爽的味道,惹得班裡同學們頻頻看去,心道他們這個班主任的模樣是真的不錯,雖然是個男人,留著長發,卻一點女氣都沒有,很多時候都挺養眼的。
就連一些女生,有時也喜歡盯著他看,不過看歸看,大都沒有主動靠近。
這仿佛是成了學生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種約定。
這位花老師隻能看,不可靠近。
葉久也盯著他看了片刻,其實有些時候,他隱約感覺這位老師的視線會有意無意地經過他這裡,似乎是對他有些關注,但與在他麵前有些討好的其他老師不同,這個花老師顯然並沒有想要討好他的意思,某些時候,讓他感覺這個人對他的態度,更像是一種興趣。
這倒讓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時。
他說過的一句話。
【好像在哪裡見過。】
並非是一句空穴來風,他確實是曾經見過,並且記住了,能夠讓他記住的人並不多,而他記住這個人的原因有些特殊,因為那時見到的並不是本人。
僅僅是一張照片。
因為照片裡的人的外形,他當時多看了兩眼,隨口問旁邊的人,這是誰。
旁邊人態度畢恭畢敬地答:這位是個老師,姓花,葉總這次來要是想見的人是他,怕是……不可能了。這個人已經死了很久。
死了很久。
也就是說,這位花老師的生命沒有多長時間了。
葉久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但他當時除了問了句人死了,其餘什麼都沒問,莫名其妙地對一個人說你快要死了,彆人隻會覺得他有病,何況還是個根本就不熟悉的人,他自己也說不出對方的死因與時間究竟是什麼。
這天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問陳官澤。
“這個花老師,什麼來頭?”
小胖子都說不清,也就是說學校裡大部分學生都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曆,但陳官澤應該會知道,畢竟以陳家人的警惕,不可能會留著來曆不明的人放在身邊,肯定會調查一番。
“你說花沉?”
陳官澤麵上不顯露半分,“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
“好奇,”他們正倚在走廊的欄杆上,葉久背靠著欄杆,吹著風,“聽說是我們學校裡最神秘的老師。”
陳官澤看他一眼,“這種話你也信?”
葉久反問他,“這種話你信嗎?”
陳官澤唇角一扯,笑了聲,“我自然是不信,不過,你要是想查他,估計是查不到了,除了這幾年,他過去的痕跡全都被抹去了。”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葉久挑眉,“你怎麼知道?難不成是你家做的?”
“對。”
關於這一點,陳官澤倒是沒有選擇隱瞞他。
葉久麵露驚訝,“他跟你家還牽扯上關係?”
跟陳家能牽扯上關係,看來是真不簡單。
這麼一想,死因怕是也不簡單。
葉久轉過頭,正巧看到下麵有一道身影,正是他們在討論的那個人,在經過這邊,“那他,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