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簫本就是強打起精神,這幾年他也沒有傳聞裡那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隻可惜任潭像他年輕時,那股張狂勁若是不收斂一點,早晚會惹出大麻煩。
任南簫從前也沒有怎麼管束過,現在經曆這件事才突然想明白,在榭陽城這一畝三分地任潭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但出了榭陽城就得打斷他的傲骨,讓他低下頭。
他想到這裡頓時愁容滿麵,便沒有心思繼續想下去,他走前還看了一眼任銜月。
任銜月的眉眼和她父皇很像。
任銜月此刻正和仵作說著什麼,低頭耐心傾聽著,還時不時地應聲示意自己沒有走神。
從仵作那裡打聽出來的消息隻有兩點。第一點,人在開宴前半個時辰就死了。第二點,凶手不止一人。
這兩位大人都喜靜,因為關係匪淺,便在一起辦公,處理公文時也習慣不被人打擾,所以凶手進來時就算立刻動手了,那也應當還有一人能夠喊出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隻能說明他們沒機會喊。
凶器是最常見的匕首,通過這個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來。
任銜月想起那個被風吹得翻飛的冊子,冊子那一頁剛好就是人名,被圈起來的也剛好就是任潭。
她看了眼任南簫留在這裡的人,問道:“你們昨日誰守在這裡?”
“回公主,是吳平和尹安。”
任銜月接著問:“人呢?審問去了?”
“是,人在牢裡,需要帶公主去見見嗎?”
任南簫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不會顧及著牢房陰暗潮濕就不踏入,相反,他一有心事就會來這裡,沒人知道他這是什麼癖好,即使任潭已經三番兩次地阻止過他了。
任銜月“嗯”了一聲,跟著那個人走了。
地牢裡關押著犯了各種事的人,任銜月目不斜視,一路來到了最裡邊。
那兩個人身上沒有傷痕,想來是任南簫叮囑不讓他們動手。
任銜月坐在二人對麵,問:“出事時你們當真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對麵一人動了一下,鐵鏈“嘩啦啦”地掉在地上發出聲響,他道:“真的沒有。我們二人一點聲音也沒聽到。”
任銜月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
任南簫這邊的疲憊一掃而空,他看向任潭,低聲問:“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去見她的?”
任南簫說話間許是頭疼,撐著腦袋閉上眼不去看他。
任潭規規矩矩地站著,答道:“就在她到斷魂嶺時。”
“胡鬨!”任南簫一拍桌子,怒瞪任潭,“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著一幫人去給她找不痛快的?”
任潭抿唇不答。
“我真想把你的腦子敲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漿糊!”任南簫站起身指著任潭,誰料起身太急,眼前一黑,險些倒在地上。
任潭立刻上前扶住,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在這裡罵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