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話又咽回去了。
她來這裡不僅僅是要手刃仇人,更重要的是她要接自己的兄長回家。
屋內寂靜半晌,任銜月抬手擦了淚,把裝有任回舟骨灰的盒子放到了一個畫像下。
那畫像正是任回舟,據說是任南簫讓人掛上去的,或許是早就想到了任銜月會這麼做。
任銜月低頭看了幾眼,然後垂著頭坐回了椅子上,她抬頭就看見門外那個來回踱步的身影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謝瑾。
謝瑾一直不放心地守在門外,裡麵幾乎沒有什麼聲音,這讓他感到分外不安,哪怕任銜月哭出聲來都比眼淚無聲落下強。
謝瑾深吸幾口氣,明明刮著風的天,他愣是走出了汗。
任銜月開口道:“進來。”
得了這話,謝瑾終於可以稍稍放下心。
他推門進去,走到任銜月身邊。
任銜月坐在凳上,伸手抱住了謝瑾的腰:“謝瑾,你說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謝瑾摸著任銜月的頭,道:“一個指責另一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又不能重演一遍,聽著他們為自己辯解,你覺得誰的辯解之言為真?”
任銜月悶聲道:“都挺假的。”
“你這聲音倒挺像撒嬌的,”謝瑾道,“兒時就是這樣,一頭撞進了我懷裡,現在還是這樣。”
任銜月不知該怎麼接話,她小時候就沒少在謝瑾麵前哭,長大了本想挽回一點形象,誰知愛哭的毛病現在也沒改掉。
謝瑾溫聲說:“哭過就好了,若是把所有委屈都咽回肚裡,一點也不發泄出來,會悶出病的。”
任銜月埋頭蹭了蹭:“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的話術,哄人都不會哄。”
“彆亂蹭。”謝瑾輕輕按住任銜月。
謝瑾對於彆人的觸碰異常地敏感,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為人溫和但卻沒幾個人敢碰他的原因。
任銜月從不管這個,她開心了最重要。
謝瑾低頭看著任銜月的眼睛,無奈地鬆開手。
任銜月卻抱著他不動了。
她忽然說:“謝瑾,我想回京城了。”
“我知道你難過,也知道你想要逃避,但日後你一定會後悔今日的行為,”謝瑾摸了摸任銜月的臉,“有我在你身後,你且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謝瑾說中了任銜月的想法,她確實想要逃避,因為在這個傷心處多待一刻就會想到任回舟的痛苦。
她腦海裡忽然響起了她父皇的聲音:有些事不是一味地逃避就能夠結束的。
那是十三死的時候,皇帝對他說的話。
當時任銜月被蒙著眼睛,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卻能通過憤怒的語氣想象出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