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潭滿腔義憤:“我爹隻想活著,或許這話說出來挺虛偽的,但我爹真的沒有想過搶奪帝位,那皇位有什麼好呀,踩著自己親人的屍骸,腳邊還流淌著親人的鮮血,難道不會夜夜做噩夢嗎?”
說到這裡,任潭終於意識到有些話不該說,便話鋒一轉道:“我為什麼會在斷魂嶺見你?是因為我恨你們,但你給我的感覺不同,你不是來除掉我們的,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非要迫害你的理由。”
“至於任回舟的死,真的是山匪所為,但也和我們燕王府脫不了關係,”任潭說話時抬頭看了眼任銜月,任銜月臉色蒼白,但沒有表現出憤怒,任潭默默移開了目光,自顧自地說著,“我們謊報了山匪有多少人。”
“謊報?”秦牧聲音陡然高了幾分,“你該不會告訴他山匪具體有多少人吧?”
“是,”任潭忽略掉了任銜月想要殺人的眼神,道,“山匪有多少人我們也不知道,但我們和山匪有做過生意,我們每月定期給他送東西,他保證不劫過路人,但他都叫山匪了,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遵守契約。”
“他們也知道我爹手裡沒有兵權,所以肆無忌憚地挑釁,我爹隻能一忍再忍,一邊要麵對京都的眼睛,一邊又要提防山匪。他都被人踩在腳下了,卻還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每天裝成一個閒散王爺,不知道的恐怕還真的以為他瀟灑無憂呢。”
任潭眼裡的嘲弄藏都藏不住,他說到此處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道:“你皇兄帶來的人也沒多少,皇帝呢恐怕就是為了讓任回舟來測試我們,誰料他白白搭進去一個兒子。”
任銜月一直都清楚一件事,任回舟不得皇帝寵愛,僅有的父愛都給了彆人,因為任回舟的身世對他來講始終是個過不去的坎,他一見到任回舟就會想到從前那些荒唐事。
但任銜月覺得皇帝就算再心狠,也不會把自己兒子置於死地吧。
任潭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山中樹木繁茂,即使如今樹都禿了,但想要徹底鏟除他們還是太難,首先你們該考慮的一件事,怎麼能確定可以把山匪一網打儘,畢竟小涼山的地勢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若真嚇得四散而逃,怎麼把他們抓回去,到時候打草驚蛇多不好。”
任銜月的目光沉著冷靜,但桌下的手卻隱隱有些發抖,這時,一隻手探了過來。
謝瑾握住任銜月的右手,和她十指相扣,隨後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仿佛在說:放心。
任銜月安靜聽著,沒有說什麼。
任潭把信遞給任銜月,任銜月伸手接過。
她拆開,一封封地看了下去。
這些都是任南簫和山匪往來的證據。
從任潭那裡出來後,任銜月雙目無神,猶如失去魂魄一樣。
這樣的任銜月很難不讓謝瑾擔心。
謝瑾道:“我們去斷魂嶺,好不好?”
任銜月猛的抬頭,眼神迷茫。
謝瑾這次沒有躲避什麼,他拉著任銜月的手腕牽著她走。
秦牧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該向前走還是回去。
謝瑾的聲音漸遠,卻清晰地傳到了秦牧耳中:“還不快點跟上,等著我扶你上馬呢?”
秦牧得了這話大步跑過去。
三人上馬,一路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冷風,雖說寒意蔓延全身,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