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華國人,由於物價上漲飛快,都有囤貨的習慣。尤其在88年到89年在民工潮的影響下,這種現象達到一種誇張的程度。
當時售賣必需品的店鋪,在營業以前門窗外沒有水非仙這樣的條件,都是立著一塊塊木板做隔擋。每天天還沒亮,店鋪外就是人擠人的狀態。店裡的老板害怕出現踩踏或者搶劫的行為,都會隻取下其中幾塊木板,讓等在店外的顧客排著隊,通過這條縫進行交易。
基本上,生活必需品、外彙等一度都是這樣。能買一斤米的錢留在手裡,一個月後用同樣的錢就買不起一斤米。家家戶戶家裡屯著超過自己家中需求的物品。
水非仙的衣服活了以後,不僅在市內一度出名,本省其他市的人也會坐車趕來購買,連隔壁幾個省的人都來不少,導致前往Y市的火車票一度賣脫銷。這商品如此好賣,想投資的人外幣又搶不上,那不如來蓮仙買兩件衣服好了。且不說自己穿出去也有麵子,這是當下內地非常火的牌子,價格也還好,才一兩百。那不穿了以後,包裝留著,轉手還能賣個高價,傻子才不去搶。
這就導致四月水非仙開店的第一天,店中幾乎一半的衣服都被同一個在地想乾渠道的客戶買走,引得後麵排隊的客戶罵個沒完。當晚水非仙店中三人隻得熬夜趕製,才堪堪保證第二天的正常營業。
水非仙想起從前擺攤的教訓,生怕這個時候有人趁機發不義之財。急忙跑去工商局注冊蓮仙的商標。並在自己店中所有衣服的袖口處,都讓王芹芹,繡上一個漂亮的“仙”字。誰知加上這防偽用的標誌,後續顧客反而更加追捧。
到了第二天,水非仙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無奈隻得搬個桌子卡在店門口,每個人進店,不可以攜帶口袋或者背包,進門時都寄存在門口。出店時,手裡的東西結清一個人的賬,給他包裝好才讓他提著東西走。過程中,白秀雲都得全程守在一樓看著,王芹芹在二樓不停地勞作才行。
“我先來的,這件裙子是我的。”一個老年男子拉著手裡的裙子不放手,另一個中年女子也抓著衣服不願意鬆手,“你說你先來的就是你先來的啊,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白秀雲趕緊上前相勸,“這裙子您二位穿都不是很合適,而且這衣服就這一個尺寸了。旁邊還有彆的衣服,不然多看看?”
聽到白秀雲的話,那二位的心虛幾秒,還是那女子眼珠一轉,率先向前兩步硬氣道:“我就給我閨女買的,她就穿這個尺寸,不行嗎?這裙子樣子最複雜,還有繡花,她就要這樣的。”
那老頭也跺腳硬氣道:“我孫女也穿這尺寸,也就要這樣的。你把手鬆開。”說完上前狠狠撞那女子一下,那女子被撞,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罵道,“你這老東西。”就撲上去要抓對方的頭發。
白秀雲怎能讓他們在店裡打起來,最後沒辦法,還是她擋在中間,再三保證明天這樣式還會做,兩人才消停下來。這樣的情況在店裡到處都能看到,如果不是白秀雲看得緊,顧客們恐怕把用來造景的那些擺設用的衣服都要扒下來帶到門口去結賬。一天下來,水非仙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要冒火星子。
沒辦法,最後隻能將店麵的營業改為上四休三,每周一到周三休店時再趕製這一周要賣出的衣服,與此同時,還加上一位客戶一次限購一件的規定。這規矩一出來,好多來搶貨的渠道商瞬間不滿,紛紛找水非仙評理:你要是不同意二次銷售,為什麼前麵有人成功從你這裡拿貨了?你能賣給他為什麼不能賣給我?做生意怎麼還區彆對待?
水非仙無奈隻得再次道歉:實在是人手不夠,暫時先這樣,一定儘快調整。渠道商這才罵罵咧咧散去,並表示之後還會來,希望水非仙言而有信。
雖然辛苦,但結果是喜人的。水非仙粗略算過,一周的營業額算下來,淨利潤就達到五千,那一個月下來少說有個兩萬了。看著好像沒有特彆多,但這個年代,普通一個店麵一個月的收入能在三四千,就是生意非常好的,水非仙隻是店鋪與同時代比投入過大,才需要高額利潤才能回本。從前她能賺到一萬出頭,那都是高定占了大頭的結果,這一個月的兩萬可是沒有接一單高定後的收入,在特殊時期,還閉著眼走高定路線顯然會撞得頭破血流,及時根據市場轉型,才能保證長盛不衰。這還是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若人手充足,恐怕一個月下來還不止這個數。眼下是吃著電影剛播出不久的紅利,若不能及時在紅利時期站穩腳跟,隻怕過不了多久,又會回到從前的樣子。還是得儘快準備招人才行,可招到合適的裁縫談何容易,不能夠心急。
一條街的個體店如果大家一樣,生意都不見起色,那彼此之間都是樂樂嗬嗬,一旦有人打破這種平衡,與其他的店比起來生意好上太多,那就會成為整條街一致的敵人。
從店鋪生意火爆起來的第三周開始,整條街運貨的三輪車,都喜歡停在蓮仙的門口,就連水非仙在店鋪旁隨意種的花朵,也被拔得一朵都不剩。饒是這樣,這些店家們還嫌不夠。他們湊在一起,秘密探討,怎麼將水非仙店麵的流量利用起來,為自己的店換回一絲生機。
胖子拉麵店的老板昂首挺胸站在人群之中,曾與水非仙有幾分過節的他,此刻儼然成為一條街商鋪老板中的領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