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非仙等小蓮放學後將孩子接到陳玲家，又刻意在陳玲家待上很長時間。直到天快黑才慢悠悠往回家走。回去後看到水媽媽和水如鬆躺在家門口的樓道裡，具體來說是水媽媽坐在地上靠在牆上，水如鬆躺在她懷裡。水非仙的個頭高，水如鬆自然也不矮，他躺在樓道裡，導致整個五樓平台看上去都被塞得滿滿的。水非仙在四樓時，正好聽到樓上母子的對話。
“媽，她咋還不回來？這城裡的樓房，怎麼比咱們縣城的平房都邋遢。這麼臭這麼臟，怎麼待啊？”最早一批樓房，垃圾道都設在樓內，夏天天氣一熱，垃圾發酵的味道就會順著管道散發出來，實在是不好聞。加上樓道的牆壁上容易被人亂塗亂畫，還是水泥地麵落滿灰，自然是不好受的。
“乖寶，天快黑了，肯定是要回來的。等她一回來，那就給你把衣服洗了。這大城市用洗衣粉可香了，咱也享受一回。”水媽媽輕輕拍著水如鬆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著這位人高馬大的好大兒。
水非仙掛上一個挑不出錯來的微笑，上樓喊道：“媽，如鬆，我回來了。”
水非仙說話的一瞬間，對門鄰居將門打開，衝水非仙揮揮手，示意她過去。水非仙對麵的人家，與水非仙素日並無往來。對麵的戶主是一位青年男士，他的爸爸是起重機廠的員工，這套房也是分給他父親的，如今他的父親已經退休，為著兒子要娶媳婦，就把房子讓給在辦事處工作的兒子兒媳住，自己則是跟著老伴兒一起，在不遠處買下一間平房。
小兩口年輕，平時工作忙，並不喜歡花時間來處鄰居關係。院子裡和他們相熟的人家不多，就這點信息水非仙還是王姐前不久跟水非仙講的。
水非仙上前禮貌問對方有什麼事，那男子皺著眉頭，對水非仙小聲道：“鄰居你好，請問這是你的家人嗎？之前沒見過，能不能請他們以後不要再躺樓道裡了？我妻子回來的時候以為他們是什麼不正經的人員，非常害怕，擔心了一晚上。”
水非仙連忙道歉，她背後的水媽媽和水如鬆聽到，水如鬆哪裡受過這種氣，“嗵嗵”跺兩腳，似乎就要向這裡衝過來，水媽媽也厲聲喊道：“你說誰不正經呢！這是我閨女家，就是我家！我躺我家樓道裡怎麼了？”
水非仙轉過身勸阻水媽媽道：“媽，不要吵了，人家說得沒錯。”又閃身擋住水如鬆衝過來的方向，飽含歉意地看向鄰居，用口型告訴他：快關門。
看到水如鬆這高大的個頭，鄰居也害怕，便聽水非仙的快速關上門。水如鬆見對方關上門還不解氣，跑過來“嗵”的一聲狠狠踹鄰居家門一腳。水非仙連忙哄著弟弟和母親進門，心裡卻在暗爽，真是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回到家後，水媽媽左瞅瞅右瞅瞅，奇怪問道：“那小賠錢貨呢？怎麼不在家？”
水非仙隨便編了個理由：“學校組織春遊，這兩天都帶孩子們出去玩了，孩子跟著老師同學們在外麵，都不回家。”
“啥是春遊？”水如鬆問道。
“就是老師帶著孩子們趁著春天，一起出去玩。”
水如鬆聽到水非仙這麼說，飽含怒氣地看向水媽媽，指責道：“都是你和我爸沒本事，你看人城裡上學，整天就是玩兒，誰來上這種學念不成書？還怪我念不成，說到底都是你們的錯。”
水媽媽聽到兒子這麼說，趕緊上前又是心肝兒又是肉地哄著，邊哄邊罵：“老天爺真是不開眼，怎麼讓那些賠錢的丫頭去念書，寶貝如鬆這樣的頂梁柱小夥子就沒有這麼好的環境。”水非仙饒有興致地看一會兒，覺得要不是自己在這裡，這水媽媽能把對方當成嬰兒一樣抱在懷裡哄。
水非仙看戲看夠以後，才開口： “如鬆乖，等咱們以後賺了錢，在城裡娶上一房媳婦，給你生個小如鬆，這樣如鬆做不到的事可以讓小如鬆來享受。”水非仙忍住惡心說道。水如鬆聽到水非仙這麼說，眼睛一亮，覺得非常有道理，他連忙從水媽媽懷裡爬起來，問道：“姐，你今天去打聽得怎麼樣了？”
水非仙點點頭，起身回房，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她給水如鬆說兩個地點，讓水如鬆用筆記下來。水如鬆邊記，水非仙邊囑咐他：“姐打聽清楚了，賣棉被是最賺錢的，城裡人愛買棉被的很，是剛需。這第一個地址，在舊貨市場，是進貨的地方，有點遠，你和媽得提前去。你可得記住，那棉被雖然每家看上去都差不多，但你最好不要買最便宜的，雖然這樣賺得最多，姐總覺得，還是有風險。這第二個地址，是姐打聽到最好擺攤的地方，你明天就去。”
水非仙說著，母子二人聚精會神地聽著。那水媽媽還用力地點著頭：“對著呢，這棉被縣城人也愛買，結婚生娃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