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文化界名人們為世界文學大師在查理飯店接風洗塵,雖然上演了一出,手抓熊掌被刀叉的鬨劇,但是總的來說,這是一場成功的,促進了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宴會。
張美溪的父親張院長,吃了一塊鮮嫩滑爽,汁多味美的熊掌,又挑了幾塊新鮮上桌的長江刀魚,打了一個飽嗝,心滿意足,笑眯眯的聽文人們吹噓山東先生的神話劇將來會如何受歡迎。
梅老板將來會出演山東先生這件事,他也是拍手讚成的,雖然梅老板長得和山東先生不像,但是梅老板那俊美無儔的容貌身姿,和山東先生他爹還是有一些類似的。
至於如何受到他身邊的一個油頭西裝小個子的挑釁,張院長就毫不在意了,他越是毫不在意,他身邊的油頭西裝小個子就吹的越發天花亂墜。
他是個人才啊,他幫蕭伯納大師翻譯過劇本,他幫山東先生翻譯過論文。蕭伯納大師訪問上海的宴會名單上有他。山東先生的八卦仙丹爐裡出了神藥,將來也必定會分給他幾顆。
直到宴會結束,張院長拱手告辭了。油頭小個子才問旁邊的人打聽:
“剛才走的那個誰呀?牛的不行啊!”
邊上的其它人回答:
“我也不太熟呀,好像是代表平安藥廠的?”
油頭小個子說:
“哼,我喝酒的時候還跟平安藥廠的高校長碰過杯子那,下次告訴高校長,要他好看!”
……
回到家中,張家大爺也評點說:
“高校長的工資是一定要多發的,這些文人,應酬起來,真是費勁的很!”
周二少爺說:
“其實我看他應付起來還算自如,高校長是文人圈子裡的醫藥學家,是醫藥圈子裡的文人,文化圈子裡最懂得醫藥的。醫藥圈子裡最懂得文學的。兩個圈子撞到一起,他是最能代表山東先生的,所以不管在那裡,他都燦爛耀眼的如明星一般。”
張家大爺用一隻白色的手帕擦腦門上的汗:
“這幾天。可是把我累得夠嗆,總算把日程表上的工作都做完了!”
張美溪繞到他父親背後,給她父親捶背:
“辛苦父親大人了,明天還有最後一件工作,去給軍隊授銜。然後您就可以做您最熱愛的賬房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張家大爺用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示意她停下來:
“你這一陣子也夠累的,軍隊授銜是什麼章程,你給我說說。”
以前的時候有皇帝,什麼軍隊的番號,都是皇帝授予。現在沒有了皇帝,大家一方麵可以投奔某個勢力,得到名號。或者本事大的,乾脆自立為王。給自己封一個大將軍。大元帥,大總統什麼的。
張美溪要授銜的軍隊,是一位蘇將軍率領的豫武軍。
蘇將軍是個賊大膽,敢為天下先,發明出兵諫山東先生的事故來。後來被孫督軍圍了,又在歐美列強公使的勸說下舉手投降。
孫督軍給了他兩條路,第一條就是離開南方五省,愛滾到那裡就滾到那裡去。第二條就是他的豫武軍接受改編,他自己進軍事法庭聽候判決。
蘇將軍選擇了第三條路,他把自己的部隊拉得遠遠地駐守下去。自己單個人的跑去平安藥廠門口長跪不起。
這一次他不是兵諫山東先生,他是對山東先生用上了苦肉計,痛哭流涕,反複的自我檢討。希望山東先生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收留他。
其實對山東先生用苦肉計的人隔三差五的就能碰見一個,他們的台詞兒唱起來也是類似的,總結起來就是:
“山東先生呀,你收下我,我給你端屎端尿。疊被鋪床,做牛做馬!”
這個忠心表達的雖然很充分,不過端屎端尿這種活計,估計山東先生是用不上他們了。
但是蘇將軍這種人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兵諫的事情,發生了一次就會發生第二次。暴力永遠是最直白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