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峙(2 / 2)

蕭梁猛然回過神,手一撐,站起了身,望著沈知墨,笑了:“也許……是直覺吧,直覺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都不算什麼好人,但也都有著一顆偶爾被觸動的惻隱之心。

沈知墨垂下眼眸,半晌,他轉身朝著屋外走了兩步,朝著一旁候著的扶風伸出了手,扶風會意地將令牌遞到沈知墨的手上。

沈知墨將令牌朝著蕭梁一拋,頭也不回地朝著屋外走去,隻留夜風帶來了他的話:“宋誌平的屍首應當還沒來得及送往亂葬崗,持我之令去尋守宮門的侍衛,他們會把人送出來……當然,你也可以不管。”

蕭梁望著沈知墨的背影,輕輕一拋手中的令牌:“果然,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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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知墨朝著蕭梁當胸踹了一腳,那邊榮王府內也在暴怒砸摔。

蔣錚的腳剛踏進門,一尊白釉梅瓶落在他的腳前,頓時四分五裂,一片碎瓷飛濺而起,竟是直直朝著蔣錚的眼睛飛去。

蔣錚廣袖一揮,從容之間就將碎瓷擋了下來。他走進門,冷哼一聲坐上了主位。

“舅、舅舅……”沈知崇心裡一顫,立馬冷靜了下來,垂首立在了一邊。

管家連忙吩咐人將地上的碎片清理了,並給蔣錚上了茶,而後安靜地退出門外,關上了門。

蔣錚拿起茶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看了沈知崇一眼:“可知錯?”

“是……是我不夠冷靜,可舅舅,這洛河決堤和我有什麼關係?十一年前造的河堤,我那時才幾歲?就算……”沈知崇頓了頓,聲音弱了幾分,“就算梁重仲確實有給我送些東西,可那河堤我是一點也不知情啊!憑什麼我要被關禁閉!”

“梁重仲給你送的東西可不少,那你猜猜,他這送禮的錢是哪來的?”

沈知崇張了張嘴,可看看蔣錚的神色,到底是沒說什麼,隻是臉上的神情顯然還是不服氣。

“行了,你也是被牽連,就算河堤真有問題,也不會算在你的頭上,最後小懲大誡也就是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不過,”蔣錚抬手點了點沈知崇,“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老實地待在府裡,彆上趕著給你父皇找不痛快。”

“是,崇兒明白了。”沈知崇心不甘情不願低頭應了下來,他撇了撇嘴,不滿地嘟囔,“早知道就不該聽您的,還私自處理南水縣災民的事,獎賞沒撈著,還被罰了禁閉……”

“那我當初還讓你一定管好南水縣的人,絕不可放進城內,你做到了嗎?”

沈知崇恨恨地咬牙:“一定是沈知墨那家夥……”

“現在追究是誰把人放進來的已經沒有意義了,總之,南水縣的事我會處理,你給我安安分分待在府裡,先避避風頭。”

蔣錚警告地看了沈知崇一眼,起身離開了榮王府。

這一夜,朝中上下沒幾個人能得個好眠。

次日一早,當沈知墨揉著眉心走出房門,迎麵便飛來了一個物件,他下意識伸手一接——是他的令牌。

側頭看去,蕭梁靠在門邊,雙手抱胸仰頭望著初升的朝陽,不知在想些什麼。

“處理好了?”沈知墨將令牌丟給一旁的扶風。

“嗯。”蕭梁悶悶地應了一聲,顯然情緒不高。

沈知墨瞥了他一眼,就任由他在那傷春悲秋,一邊理著衣袖一邊朝著屋外走去。身後,蕭梁很是自然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你怎麼不問我怎麼處理的?”

沈知墨不假思索道:“要麼花點銀子找人送回去,要麼,一把火燒了,就算是灑在風裡,也好過爛在亂葬崗裡。”

“是啊,一把火就燒了。”蕭梁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