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毫不意外,她這具身體的資質跟她想的差不多,跟第二世相比真的差遠了,而且又已經十六歲了,今夜勉強感應天地生出了一點真氣,想要立刻在阻塞的經脈中流轉如意卻是不可能的。
作為嘗試邁出的第一步,那點微弱的氣流剛行出一小段就消散一空,讓她不得不重複先前的步驟,再次去感應天地,重新來生出一縷真氣來。
可以預見,想要把這具身體阻塞的經脈全都打通,重新回到第三重境界會有多難。
換了彆人,此刻可能直接就放棄了,但陳鬆意不灰心,因為她有修煉到第八重的經驗。
好不容易等到那股微弱的氣流通過那處阻塞的經脈,走出比第一次多一倍的距離,外麵的天也亮了,在馬車裡打坐的人睜開了眼睛。
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天光,陳鬆意的心中歎了一口氣。
任重道遠,慢慢來吧。
隨著天邊微曙,大地複蘇,休息了一晚上的一行人也重新起身。
在簡單洗漱過,吃了一些乾糧以後,他們就趁著清晨的涼爽,再次啟程。
昨天晚上雖然是睡在馬車上,但小蓮睡得很踏實。
她不知道陳鬆意一晚上並沒有睡,而是在重新撿起修行,隻見小姐在用過早膳之後,就倚靠在車壁上睡著了。
遠離了京城,這一段官道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平整。
馬車在官道上行走,車廂搖晃不停,靠在角落的少女卻閉著眼睛,像是把這搖晃當做了幼時的搖籃,沒有被晃醒。
小姑娘放輕了動作,沒有去打擾看起來很累的她。
她小心翼翼地坐過去,把披風蓋到了熟睡的人身上,之後就一直在旁守著,直到馬車的行進再次停下來,風瑉的人來叫她們用膳,她才下馬車去端了吃的回來,把陳鬆意叫醒。
這樣的生活反複了半月有餘,陳鬆意終於錘煉出了一股凝實的真氣,也打通了一條經脈,可以控製著它走完一個周天。
第二世的她三歲就能做到的事,現在重新做到,也讓她感到無比高興。
原因無他,因為她現在的資質實在是太一般了。
高興過後,又是硬仗。
現在隻是打通了一條主要的經脈,人體裡還有無數細小的經脈,完全打通手部的筋脈,才算是進入了第一重,完全打通腿部是第二重,打通全身才是第三重。
現在她離第一重境界都還遠著,心裡也知道急不來。
於是今日難得不到午後,風瑉就看到她從馬車裡出來了。
此刻,一行人正在路邊停留,原因是風瑉遠遠見到附近打獵回來的獵戶,便派了兩個護衛過去向他們購買幾隻獵物,改善今天的夥食。
風瑉騎在馬上,看著久不見太陽的她從馬車裡探出了身,抬頭望向天空,似是被耀眼的烈日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等看了片刻之後,她收回目光,又思忖了一番,然後看向自己:“午後有雨,要儘快找地方避雨。”
要下雨?
不止是風瑉,他身邊的護衛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這晴朗的天空,目之所及不見一絲陰霾,怎麼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這幾個跟著他出行的護衛,這些日子以來跟陳鬆意也算是相熟了,每一個都曾經給她們把烤好的兔子、野雞送過來。
風瑉沒立刻說話,他們便笑著對陳鬆意道:“姑娘看錯了吧?這哪像是要下雨。這樣猛的日頭,找個地方避暑還差不多。”
“就是,這還沒入夏呢,天就已經這麼熱了。幸好公子爺要咱們上路得早,不然走晚了,大夏天的走陸路去江南,那才叫煎熬。”
陳鬆意手中撩著簾子,沒有多做解釋,隻等著風瑉決定。
反正他們趕路,她跟小蓮總歸是在馬車裡的,雨下下來也淋不到她們頭上,隻有風瑉跟他的護衛才會挨淋。
跟她目光相對了片刻,風瑉最終點了頭,以手中馬鞭指著前方道:“前方十裡左右有個驛站,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就過去,今天中午就在那裡休息吧。”
左右趕路不急於一時,而且距出發之前她說的“路遇貴人”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還不見人影,風瑉心中存著想看她這一手推演到底有幾分準確的念頭。
要是不準,就乾脆改走水路好了。
既然公子爺做了決定,護衛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收了兩隻兔子、一隻野雞回來的兩個護衛一回到隊伍裡,他們就開始前進,準備中午在驛站休息。
十多裡路程,他們輕車簡從,速度很快,趕在中午之前就抵達了目的地。
大齊的驛站有兩個職能,一是給官員去外地赴任的途中落腳,二是邊關軍情跟舊京奏章送往京城的路途中,給信使更換補給、馬匹用的,尋常過路客商跟普通百姓都不能進去。
風瑉一行人,絕對不算上麵二者的任何一種。
但他爹是忠勇侯,光憑這個封號,忠勇侯府的印信一出,誰敢不讓他進去?
就這樣,一行人順利地進入了驛站,管理驛站的官員還親自相迎。
隻不過剛把馬解下來交給驛站的民夫去打理,眾人就聽見天邊滾過一陣驚雷,隨即狂風大作,烏雲迅速朝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