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口中的“本人”在哪?他又如何立馬就能問到?
宋甜兒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就見陸小鳳對她們做了個揖,然後問道:“二位姑娘,可願做一回蘭花先生?”
賀小樂咽了咽口水,他沒有料到,他的任務不用費神去想怎麼做,陸小鳳居然就替他完成了。
他卻不知,陸小鳳一直惦記著他說的一定要拜蘭花先生為師的事。
以陸小鳳的聰明,他當然明白現在的蘇蓉蓉不是蘭花先生,賀小樂的拜師自然無效。
宋甜兒歪著頭問他:“什麼是蘭花先生?又為什麼一定要是蘭花先生?”
陸小鳳解釋道:“蘭花先生是一種代稱,一個符號,一種假象。”
蘇蓉蓉目光幽深地看著他,以她的聰明,她已明白陸小鳳的話。
蘭花先生當然不止她和宋甜兒兩人,這船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是蘭花先生。
這個計劃當然必須要有一個這樣神秘的蘭花先生。
因為隻有飛蛾,隻有火,未必能讓楚留香現身,不要忘記,楚留香是當世的輕功第一人,他也許會暗中救人,卻不會出現。隻有讓他知道,這場飛蛾撲火是某個神秘人物的陰謀,為了引出幕後之人,他隻能以身作餌。
可他不知,隻要他出現,這一局他雖然沒有輸,蘭花先生的目的卻達到了。
蘇蓉蓉覺得,這不應該是陸小鳳能夠想出的計劃。製定這個計劃的人必須對楚留香非常了解,可他們幾個少年分明都沒有見過楚留香,又如何對他這樣了解?
她想起了陸小鳳那個莫名的笑,但光憑一個笑,她仍想不到答案,任誰也不會想到,答案竟是她自己。
她沒有問陸小鳳這個計劃真正的製定者,因為她知道,陸小鳳此時未說,此後就更不會說。
她問道:“那你屬意的飛蛾和火又都是誰?”
陸小鳳報出了兩個叫蘇蓉蓉驚訝的名字。
——左輕侯,薛衣人。
他甚至不用說誰是飛蛾誰是火,蘇蓉蓉已可以從他們的身份知道答案。但她仍有兩件事情不解。
她問道:“你有把握讓他們陪你演戲?而且,雖然他們都是楚留香的朋友,他卻未必會因為他們出現。”
陸小鳳笑道:“不錯,所以這時候就需要再另外兩隻飛蛾的幫助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蘇蓉蓉和宋甜兒身上。
接收到目光的蘇蓉蓉沒忍住笑了起來,她道:“原來我們竟然又是蘭花先生,又是飛蛾。”
可她不明白,她們為什麼一定要分飾兩角,而不能隻當飛蛾?
她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陸小鳳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畢竟我也沒有把握,在發現幕後之人是誰的時候,楚香帥不會找我們算賬。”
他們這一群少年,可經不起楚香帥的教訓。
宋甜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道:“鬨半天,敢情我們兩個是你找的擋箭牌啊。”
陸小鳳討好地望著她:“那甜兒姐姐可願意當我們的擋箭牌?”
宋甜兒叉著腰,嬌笑道:“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陸小鳳也跟著笑了,他道:“如此,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這東風自然是薛左兩人的應承。不過,對於說服他們這件事,陸小鳳還是很有把握的。
司空摘星陪著花滿樓在船上繼續治眼睛,陸小鳳、賀小樂、西門吹雪三人前往鬆江府當說客。
聽到這個安排的時候,賀小樂心裡有些不情願,因為他也想留下來陪花滿樓治病。但他知道,陸小鳳會這樣安排,就說明此行他們三人缺一不可。
三日後,日頭正好,陸小鳳三人準備好動身前往鬆江府。
賀小樂扶著花滿樓的胳膊,叮囑了一堆有的沒的,這才戀戀不舍地出發了。
蘇蓉蓉走到花滿樓身邊,笑著道:“他好像對你很特彆。”
賀小樂同幾個少年的關係都很好,但他似乎對花滿樓格外照顧。
花滿樓也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他確實很親近我。”
“親近”這個詞有些奇妙,它似乎隱隱說明了花滿樓和賀小樂的關係,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說。
自船上看,他們的三道背影已經遠了。
蘇蓉蓉喃喃:“希望他們能帶回好消息。”
在前往鬆江府的路上,賀小樂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他問陸小鳳:“你用飛蛾行動的法子,是為了我嗎?為了我能拜蘭花先生為師。”
陸小鳳撣了撣他那被風吹到前麵的紅色披風,他道:“這也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卻不是。”
不待賀小樂繼續發問,他瞥了同樣感興趣卻沒有開口的西門吹雪一眼,笑著道:“有已經成功的先例在前,又何必舍近求遠去想彆的法子?何況……”
陸小鳳的臉上疑慮一閃而過,他道:“我一直沒有想通,如果那個宴會真實存在,蘇蓉蓉已見到了楚留香,她為什麼一定要讓飛蛾行動繼續下去?”
因為這個疑問,他也隻能讓飛蛾行動重新進行。
他想知道,楚留香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鬆江府並不遠,不過兩日,他們就來到了擲杯山莊。
這個時候鱸魚還沒有下市,三個少年有幸飽了口福。
左輕侯笑嗬嗬地道:“你們要是再晚來幾天,這鱸魚可就吃不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