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級醫師賀小樂妙手仁心,習得蘭花先生療毒治病醫術,成功救治四人,現升級為三/級醫師。請再接再厲,早日成為神醫懸壺濟世。”
這是賀小樂在給李紅袖治傷時候聽到的係統播報。
他雖然早有預感,但仍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治好東方不敗他還有時間停留,治好李紅袖卻是連同朋友們道彆的時間都沒有。
係統回答道:“你可還記得在擲杯山莊時候,你說起自己救過的兩個人有什麼不同?”
賀小樂一愣,然後恍然。
他在治好第一個人的時候也是立馬聽到的播報,不同的是東方不敗。
有些人隻要治好便是治好,有些人卻要改變他的命運,不然他隨時可能會死去。
好在,係統還算寬容,給他留了一分鐘,寫下了那封告彆的信。
是以信上的筆觸才會那樣著急。
幸運的是,他至少在李紅袖中途醒的那一陣,問到了世間彆人都不敢提起的地方的名字——移花宮。
如今他已落在了新世界的在土地上,他還來不及聽係統報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已向前衝了過去。
他為何這麼急?
隻因他麵前不遠的地上躺著幾具屍體,而一個白衣女人,此時正提著一把劍向那馬車中的孩子走去,在她的旁邊卻另有一名女子抱著嬰兒欲言又止。
賀小樂已顧不得許多,整個人化作一陣風衝進了馬車裡,就連輕功高絕的邀月也沒有看清他的模樣。
邀月一驚。好在,此人為了擋住她的劍,匆匆提劍橫在胸前。
那劍鞘上的寶石雖然牢牢格住了她的劍,可他自己的身形也慢了下來。
邀月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來人竟是個眼神如鹿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有一雙特彆的眼睛,看起來既純粹又明亮。任誰瞧見他第一眼,首先看到的都會是他的眼睛。
這雙眼讓邀月想起了那個剛剛死去的負心人,他們雖然不像,可眼睛卻同樣特彆。
她愣了一下,一是為這雙眼,二是為他的劍,他的劍竟然能擋住神劍碧血照丹青。
她本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才想著用劍了結了那孩子。
卻不想隻是一個愣神,便見那人身上背著個孩子出現在三尺之外。
而他背著的孩子豈非正是馬車裡那一個?
憐星悄悄鬆了口氣,卻聽邀月冷冷道:“你為何不去追?你為何要看著他們逃跑?”
分明先愣神的是她自己,她卻怪罪起自己的妹妹來。
憐星卻似已然習慣,抱著孩子向著賀小樂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並不想傷害馬車裡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看起來不過才七八歲,他會收容江楓和花月奴二人上他的馬車恐怕隻是出於一片好心。
她實在不願讓這麼一個好心腸的孩子承受無妄之災,如今有人相救真是太好。
是以她追賀小樂的時候總是慢了半步。
邀月追了上來,瞥了她一眼,寒聲道:“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慢?”
憐星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匆忙解釋道:“那人輕功實在是高,我單手抱著孩子,重心有些不穩。”
憐星的一手一腳是因為邀月才殘廢的,不論憐星這借口是真是假,她都不好再說什麼。
“哼”了一聲,邀月甩袖追了上去。
若是一個人的話,賀小樂本有自信可以逃掉,可惜他背上還背著個生病的孩子。這孩子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噩夢,在他背上不住地顫抖,叫他有些分心。
賀小樂攥緊了手裡的劍,他知道,再過不久他就要被追上了。
他沒想到,這一白衣一錦服的兩個女人,輕功居然都這麼好。
他頭也不回地叫道:“你們這兩個婦人,一個還是剛生下孩子的母親,你們怎麼忍心追殺一個孩子?!”
憐星一愣,她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誤會了自己是手中孩子的母親。她心裡發苦,想道:“若我真是他的母親該有多好。”
不過此人會這樣問,至少說明了兩件事,一件是他並不認識她們,另一件便是他的內力恐怕也不低。
內力低的人是決計做不到這樣一邊逃命一邊開口說話的。
邀月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
憐星來到邀月身邊,小聲勸道:“此人功力深厚,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但他看起來似乎並不知道我們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若就讓他帶那孩子走吧,那孩子像是燒了很久,也未必聽到了我們的秘密。”
邀月卻道:“認不認識,知不知道,攔下來問過以後才知道。”
隻見她忽地翻身上了頭頂大樹,輕輕一躍就擋在了賀小樂麵前。
賀小樂腳步一頓,慌忙抬起了手中的劍,單手橫於身前,另一隻手卻還緊緊托著他背上的孩子。
憐星好心想要提醒,卻又怕邀月發現,她隻得道:“你為何不放下背上的孩子,你難道以為背著孩子,單手用劍你還能是我姐姐的對手?你難道瞧不起我們姐妹?”
賀小樂當然不敢瞧不起這對姐妹花,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看過背後孩子的臉。
在馬車上來不及,如今卻是連回個頭都不敢。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隨便輕輕動一下,麵前的女人一定會殺了他。
賀小樂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都不認識你們,又如何會瞧不起你們?何況就算是販夫走卒、罪囚惡人,我也不會瞧不起的。”
他這話說得實在誠懇非常,這樣的論調也實在太像那玉郎江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