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鬱金堂 青衣呀 4651 字 1個月前

“至於府監家新宅,禦賜的恒國公府,就在天街對麵的積善坊,從他家快馬進宮,一盞茶功夫都不用。”

李顯離京前隻來過洛陽幾次,那時太初宮尚未經過大手筆整治,城中裡坊也散亂,他竭力回憶各處布局,還是不太確定。

“王爺從尚善坊進宮,要過洛水,清早入朝,那條路很阻塞吧?”

武三思緩步登上小亭台階,心道到底還是夏曆準確,雖說已按周曆過了年,天色卻是一日深似一日,沉重頹喪,不到晌午不給丁點湛藍。

他走了幾步才回頭,拍拍赤金鑲玉的腰牌。

“旁人走星津橋,要南衙飛騎層層驗看,故而阻塞,我們武家人,嘿嘿!隻要有這塊牌,飛馳而過,無需下馬!”

李家人一聽,頓時都一臉的頹喪。

武三思的意思很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這天子是李顯的親媽!

李顯訕訕低頭,連韋氏也閉了嘴,幾個兒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頭都快貼到胸口了,瑟瑟原本落在人後,這時走上前來蹲了蹲身。

“表叔,我箱子裡有幾塊帕子,是給姐妹們預備的,趁著大家都在,將好拿出來呀。”

武三思看了看她,眼裡滿是笑意。

“不急,昨夜三郎偶感風寒,吃了發熱的湯藥,不能起來迎接遠客,原是我們不周到,且等他到晚上,一並敘話罷。”

瑟瑟乖乖答應,武三思等便告辭而去。

韋氏命人掩了門扉,左右都是武家奴婢,大家對望一眼,儘在不言中。

李仙蕙陪韋氏進屋,指派小丫頭收檢箱籠,花紅柳綠攤開滿地,樣樣都是女孩兒閒妝,她翻了翻,見式樣時新,手工也還算精巧,便放心。

韋氏指著兩件成套的單絲羅紅地銀泥帔子,一件繡的單隻鸚鵡,嘴裡銜著枇杷果,一件繡的成雙鸚鵡,一藍一黃,針法皆是仔細。

因笑道,“那時帶她們姐妹學刺繡,真真麼,紮兩針就罷了,虛應故事,瑟瑟倒是耐煩些,好好做了這個,姐妹倆一道用。如今有了你……”

提起成雙的那件往李仙蕙肩上比了比,搖頭道,“三隻鸚鵡就怕太亂。”

李仙蕙一笑,“我是做姐姐的,哪裡叫她費力氣給我做衣裳?倒是我該預備幾樣大首飾,給她們兩個。”

韋氏心疼她懂事,不願說出來惹眼淚,隻一笑帶過。

李真真搬了個繡墩,坐在廊下瞧李顯寫字。

獨瑟瑟遊手好閒,蹲在門口逗了一回花狸貓,見案頭白瓷甕裡供著金盞銀台的一捧水仙,便掐了朵彆在鬢邊。如此消磨半日,還是無聊,隻得倚住支摘窗,閒閒問近身侍女的名字,原來一個叫流蘇,一個叫豆蔻。

“府上女郎幾個?都是大娘子生的嗎?”

寬軟的金油鵝黃銀條紗袖口鬆鬆垂下來,露出七八個細絲扭的金臂釧。

瑟瑟發髻俏皮,是個小小的螺子髻,前後簪兩朵精巧的貝母茉莉花,映著雪白膚光,天真神情,甜淨得像個瓷娃娃,幾縷秀發搭在脖頸上,好比瓷器上的冰裂紋,明明是瑕疵,反倒襯出美來。

流蘇是武家的家生子,神情頗為自豪,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

“是,我們大娘子去世早,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早夭,隻留下高陽郡王這一根血脈,後頭一兒一女都是妾侍所出,也封了郡公、縣主。上月過年,各封地交稅賦、送敬禮來,可惜表姑娘錯過了,那陣勢,豬牛羊雞鴨,嗚嗚泱泱,鬨聲震天。扁擔箱籠堆得小山一樣高,府裡整整三排後排房,愣是堆放不下。奴婢去賬房領月錢,瞧見禮單子那麼厚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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