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2)

鬱金堂 青衣呀 4623 字 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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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武崇訓悠悠醒覺,口乾舌燥,隻想要一碗冷茶吃,誰知喊了兩三聲沒人進來,他才想起流蘇說,張峨眉煩她去做一扇兩麵可觀的繡屏,這幾日要住在望潮樓。至於豆蔻,原說枕園添了宮女、嬤嬤,不差人手,偏昨日瑟瑟又當麵兒問他能不能多留幾日,便在那邊了。

武崇訓隻得摸黑披衣裳起來,足衣卻不知脫在哪,光腳踩在地下愣了愣,竟不冷,才翻找火燭,就聽背後有人快步進來。

“公子,放著我來。”

一麵說,一麵放下油燈,接了茶壺過去。

武崇訓咦了聲,“你怎麼在這兒?”

朝辭分給他一杯,自家也渴,因沒旁人在,索性拿茶壺直接往嘴裡灌。

“你醉成那樣,我原說替你擋幾盅,李四娘嘴上不許,私底下卻囑咐我,怕你吃醉了,回來清鍋冷灶沒人照應,叫我先支應房裡一聲,地龍燒起來,酸甜果子湯備好。真瞧不出,她生的那樣,倒是個溫柔細心的姑娘。”

武崇訓吃著茶,心裡一根細絲牽動,訥訥地麵上發燒。

朝辭早疑心他這一向故作正經得有些古怪,因笑道。

“誰知我走時你還周周正正的,再去已叫人占了便宜。公子,到底是誰膽子那麼大,爪子那般尖利?昨兒接你時沒瞧見,回來放倒了細看,我的個乖乖!撓出兩道長長的血痕呢!”

“彆胡說!”

武崇訓緊緊抓住衣襟,生怕他要掀開來看,正色道。

“哪有什麼彆人撓的,是我喝多了燥熱,自己抓了兩把。”

朝辭在他臉上來回瞄了兩遍,心道原來冰山也有化雪的時候,可見是人都逃不過那一遭,不過他麵皮薄,揭破了定然要惱,便也不追問,鬼祟地笑了兩聲,便轉出去在外間睡了。

屋裡靜悄悄的,隻有更漏不時叮當一聲兒。

武崇訓被他說的心神恍惚,手裡帕子攥得緊緊的,愈發滾燙。

一時想起下午趕去枕園,推門就見瑟瑟提起裙子,跟在武延基屁股後頭瘋跑瘋笑,攆著那些個野鴨子、大白鵝,上躥下跳的高興勁兒,便生氣不已。一時又想起她冰涼的指尖劃過心口,刷拉一下又痛又爽快,像小鷹的抓撓,帶著甜絲絲認主的滋味兒。

他情思纏綿,翻來倒去睡不著,忽聽窗外有人捂著嘴笑。

“武家兒郎膽小——”

武崇訓心頭一陣狂喜,忙整衣推門,果然正是瑟瑟,一改往常矜持柔婉,叉腰昂首挺胸,腳踏著個八麵繡花帶絡子的蹴鞠球,得意地像隻翹尾巴鴨子。

看她那神氣活現的小模樣,武崇訓心裡愈發雞崽子蹦掙似的抓撓,一再問,“誰膽小?有本事你過來讓我抱抱,便知是誰要跑?”一麵張開雙臂等她,瑟瑟急的退步一躲,咣當被門檻絆倒,直直跌進他懷裡。

武崇訓抱了個空,轟地醒過來,才知做夢,因此患得患失,一夜無眠,竟就到了天明。他向來上進自律,從來沒有賴床晚起過,因怕被丫鬟笑話,雖然困倦不已,還是掙紮著出來,在院中轉了兩轉,忽地定睛一看,竟是豆蔻領著幾個丫頭掃院子。

武崇訓愣了一下,叫過來問。

“李四娘不是留你用麼?怎麼回來了?”

豆蔻老老實實地嗯了聲。

“原本表姑娘是說要留下奴婢,因宮裡那幾個規矩重,動輒不叫這樣那樣,她不耐煩。不過今兒早上,南陽郡王送來二十四個丫頭,嘴甜得抹了蜜似的,三言兩語,哄得廬陵王妃合不攏嘴,便做主把奴婢放回來了。”

武崇訓聽了直皺眉。

好家夥!

他賣儘人情,才從顏夫人手裡要出四個大宮女,女史且把瑟瑟教管得抱怨連聲,轉頭大哥就送來二十四個,這不是成心與她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