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 這……這……可怎麼辦?”黑衣少年看到斷了的懸索橋, 驚慌失措。沒了橋,他們怎麼去峽穀對麵?難道真的要繞遠路?那……那之前的三四個小時,不是白走了?
晉衍氣憤地踢了一腳綁繩索的石柱,踢得自己腳痛, 五官皺成一團, 表情猙獰。
“會不會是……那幾個家夥乾的?”另一個紮小辮的少年問,意指顧青等人。
“一定是他們!”晉衍恨恨地道。長這麼大, 從來沒有人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癟。無量搜熱事件被反轉,第一關預熱跑步遭暗算,現在到了第二關森林越野還被他們先下手為強了。
實在可惡之極!
“這麼多考生,誰都有可能。”齊臻陰沉著臉道。換成任何一個人先過了懸索橋,必然會做同樣的事情。隻是, 懸索橋的繩索又粗又堅實, 在沒有切割工具的條件下,那些人是怎麼砍斷繩索的?
“難道就這麼算了?”晉衍不甘心地問。
齊臻沒有回答, 拿起地圖繼續查看。他就不信了, 這麼長的峽穀隻有一座懸索橋。手指沿著地圖上代表峽穀的長線來回劃了劃, 發現往西走還有一條小橫杠, 眼神瞬間銳利。
“快跟我走!”收起地圖,齊臻沿著峽穀邊緣急步行走。
其他少年見狀,不敢有疑,匆忙地跟上去。
十二點方向的懸索橋邊, 五個少年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蕭諶臉色蒼白的趴在餘靖背上,看到夕陽下的峽穀,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
一路不停地在樹枝上跳躍,他從生疏到掌握技巧,到駕輕就熟,最後體力透支,實在跳不動了,差點急得哭出來,表哥及時出手相助,背他走完了後麵的路程。
見到懸索橋,餘靖也是鬆了口氣。萬幸沒有走偏,順利到達目的地。
“靖哥,小諶這樣子,我們是否休息一下?”張岩擔憂地問。
正趴在餘靖寬厚的背上蹭來蹭去的蕭諶聞言,掙紮著下來。“不用休息!我們馬上過橋!誰知道那兩個網紅少爺啥時過來,萬一來不及砍橋,就得不償失了。”
餘靖摸摸他汗濕的腦袋。“能行嗎?不要硬撐。”
“完全沒問題!”蕭諶活動了下四肢,從兜裡拿出棒棒糖,剝了糖衣塞進嘴裡,嘗到甜味,再次生龍活虎。
餘靖拉起他的手,對張岩道:“上橋。”
張岩點點頭,道:“過懸索橋有個竅門。”
夏麗接話:“不要停頓,不要回頭,不要往下看,一口氣走過去。”
徐易小手一揮,率先上橋。
一行人毫不猶豫地踏上懸索橋,剛開始比較穩,到了中間,橋身被峽穀的狂風吹得搖搖晃晃,張岩三人麵不改色,蕭諶強忍著暈眩感,信任地握緊餘靖的手。
“加油!”張岩給大夥打氣。
十五分鐘後,五人順利到達對麵。
“啊哈!成功!”蕭諶甩開餘靖的手,舉著棒棒糖在草地上蹦跳。
“小心。”餘靖伸手攔了下,怕他一不小心蹦到懸崖下麵去了。
“嘿嘿嘿。”蕭諶眉飛色舞,快樂地添著棒棒糖。
餘靖屈指彈了彈他的額角,不再管他,從背包裡拿出顧青給他的爆炎符,張岩主動幫忙,一起把爆炎符固定在懸索橋的四條繩索上。
“後退!”餘靖沉喝一聲,四個小朋友聽話地退到五米遠。長吐一口氣,餘靖調動體內微薄的靈氣,逼到指尖,出手如電地給爆炎符灌注靈氣,完畢,迅速後空翻,幾乎同時,爆炎符“轟”地一聲炸開,竄起四條一米高的火柱,那堅硬的繩索像蠟般,在豔紅的火焰裡快速融化。
餘靖:……
這就是顧青說的低配版爆炎符?低配都如此厲害了,不知高配版是怎樣的驚天動地?
峽穀對麵,八個少年披荊斬棘地奔跑,夕陽的餘輝為他們照亮前方,一條懸索橋進入視野,他們情不自禁地歡呼,然而,還沒高興幾秒鐘,整條懸索橋突然從另一頭斷開,大風呼嘯猛烈,懸索橋無助地坍塌,強勁地衝擊著這頭的崖壁,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完了……”晉衍腿一軟,跪在草地上。
齊臻臉部肌肉抖動,目眥欲裂。
另外六個少年絕望得失神。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們就趕上了!眼睜睜地看著懸索橋崩斷,是怎樣的抓心撓肺?
許久,齊臻從背包裡拿出手機,對準斷橋,“哢嚓,哢嚓”連續拍十幾張照片。
“齊少?”晉衍不解地望著他。
拍完照,齊臻沉聲下令:“繞道。”
“但是……”晉衍猶豫。
“繞道!”齊臻大喝,目露凶光,嚇得其他人噤若寒蟬。
認識五六年,晉衍從未見過這樣盛怒的齊少。前兩次他都忍了,這次被逼得狠了,終於忍無可忍了嗎?
齊臻繃緊脊背,用力地折斷一根樹枝,泄憤般地抽打半人高的野草,氣勢洶洶地開路。
晉衍擦了擦臉上的汗,從地上爬起來,同樣折了根樹枝,衝到齊臻前麵,恨不得把野草當成顧青,趕儘殺絕。
另外六個少年麵麵相覷。事已至此,除了繞遠路,無可奈何。
黑衣少年握了握拳頭,跑上前,搶過齊臻手裡的樹枝,恭敬地道:“齊少,我來!”
齊臻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黑衣少年見他未發怒,忐忑的心落了下來,用力地撥開野草,踏出一道能行走的道路。
其他少年有樣學樣,積極地加入。既然收了兩位少爺的錢,自然要服務到底。至於成績,他們已經不敢去想了,能不能取得好成績,全憑運氣吧。
比起他們,還有更多的考生在森林裡迷路,連峽穀的邊都沒有沾到,更不知兩座懸索橋斷了,隻能繞過長長的峽穀才能到達對麵。
北鬥山莊的操場上,烈日當頭,正是晌午,監考老師釋放靈氣,在自己周身調節舒適的溫度。中午沒有飯吃,但有靈茶喝。秘境與外麵的時間是二比一,所以監考老師都在二倍速地觀看監控視頻。
注意力一直放在顧青身上的沙胡臉老張“嘖嘖嘖”地發出感歎聲。
“這小子……這小子……天才中的天才啊!”
小小年紀居然能以枝葉為符紙,以精血為朱砂,畫出爆炎符,簡直驚才絕豔,無與倫比!
“老秦,你十五歲的時候,會畫符籙嗎?”他問旁邊那穿著時尚的老師。
“會啊!雖然畫得不好,但勉強能畫出一張清潔符。”老秦道。
“嘿嘿,那脫離符紙和朱砂,在彆的東西上畫符呢?”老張又問。
“當然不行。”老秦搖頭。他十五歲那會兒才煉氣期三層,占著有點資質,在家族的書籍庫裡找到一本符籙基礎書,依樣畫葫蘆地畫了半年,消耗了無數張符紙,終於畫出一張能打掃一平方米的清潔符。如果在符紙上都畫不好,在彆的東西上能畫好?異想天開吧!
老張得意洋洋地把顧青隨手拿枯葉製符籙的畫麵拖出來,播放給老秦看,接著又調到低配版的爆炎符五秒燒斷繩索,毀了一座懸索橋的鏡頭。
那由上千片木板拚成的懸索橋掉落砸向崖壁,發出轟鳴巨響,震憾了老秦。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老秦驚訝。
老張歎道:“即便是入仙境界,也無法做到隨手畫符。這小子前途無量啊,等進了修仙學園,可直接被高中部錄取,十二大仙宗都會搶著要了。”
老秦倒沒有他這麼激動。每屆試仙大會都會出現一兩個天才,但不是每一個天才都能進恒古修仙學園。再則,這批考生隻是東蒼天的仙胎,南炎天、西幽天和北玄天的仙胎也在考試。四塊大陸的考生加起來有五六萬人,若想在這五六萬人中脫穎而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這考生忒狡猾,秘境不讓帶法寶、符籙等東西,他卻有本事現場製作,破壞懸索橋,拉開與其他競爭者的距離。
老張摸摸下巴紮人的胡子,笑眯眯地調出另一個視頻。“除了590號,這個677號也很有意思。”
“哦?”老秦挑眉。不會又是一個天才吧?
老張精準地在錄播視頻上拖拉進度條。“這677號雖然不歸我管,但他和590號一起行動,你看他們倆湊在一起在玩什麼?”
“看不出來。”老秦道。
“嘿嘿,我放大給你看。”老張把畫麵放大了數倍,著重突出他們手上的遊戲機。
“遊戲機有什麼問題?”老秦困惑。考生可以帶一些普通的電子產品進秘境,這並不違規。
“仔細瞧。”老張手指在視頻畫麵的某個位置劃了個圈圈,“這是一個定位感應圖,上麵有兩個小紅點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