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利落地接住,發現是一顆蛋?
“這個是……”
“一隻小靈寵,可以隨便養著玩,養死了也沒關係,每天澆澆水就成。”老張手背在身後,慢條斯理地踱走了。
身為飛龍仙宗的長輩,就是這麼的慷慨。
顧青瞪著手上乒乓球般大的蛋蛋,一頭霧水。
什麼靈寵,隻需要澆澆水?
不是……他現在忙著考試,完全沒功夫養隻小靈寵啊!
顧青一臉懵地坐在草地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捏著蛋蛋,漂亮的瑞鳳眼緊盯秘境出口。
他沒有等太久,二十分鐘後,第二個通關的考生出來了。
然而——不是蒼靳!
“咦咦?這就出來了?”夏麗小朋友站在秘境口,東張西望,發現坐在草地上的顧青,開心地跑了過來。
“顧哥!我出來啦!”
小姑娘跑得裙角飛揚,來到顧青麵前,差點刹不住腳,顧青直起身,扶了她一把,她紅著小臉跪坐在草地上,興奮地說:“我就知道顧哥會第一個通關!太厲害了!對了,蒼哥呢?”
“他……還沒出來。”顧青道。
“啊?蒼哥還沒出來?”夏麗有點困惑。蒼哥的實力與顧哥的不稱上下,為啥沒有和顧哥一起出來?好奇怪喲!
“可能仍陷在幻境裡。”顧青擰了下眉頭,問夏麗,“你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
夏麗道:“說起這個,我還奇怪呢!我明明記得自己走在岩哥他們後頭,但一轉眼,整條山道就隻有我一個人了。然後看到媽媽爸爸在後麵喊我,讓我跟他們回去。但是,不對啊!”
“怎麼不對?”顧青問。看來這幻境出現的第一個模型都是考生的父母。
夏麗聳了聳肩,攤手道:“他們青之族的方言說得太爛了,完全不標準!”
“噗嗤——”顧青笑出聲。青之族的語言就像華國的WZ方言,發音很奇特,一般人學不來。
“我一聽他們說話就知道是假的,想騙我可沒那麼容易!”夏麗翹起下巴,得意地說,“後來又出現了白長老、大蛇長老,以及顧哥!我都沒有理會,努力地爬石梯,不知不覺就到達山頂了!”
小姑娘露齒一笑,笑得單純可愛。也許正因為這份單純,幻境的效果反而下降了。
顧青摸摸她的腦袋,讚道:“很棒!”
被崇拜的顧哥表揚,夏麗低著小腦袋,臉頰微紅。
“咦?這是什麼?”她發現顧青手裡拿的東西。
“一顆蛋。”顧青說。
“蛋?熟的嗎?可以吃嗎?”夏麗伸指戳了戳。
蛋在顧青的掌心被戳得搖搖晃晃,顧青十指合攏,防止它掉下去。“不能吃。這是生的,據說是靈蛋,彆人送的。”
一聽不能吃,夏麗摸著扁扁的肚子,有點小失望。
“餓了嗎?你可以先回去,餐廳現在應該有飯吃。”顧青關心地道。
夏麗搖頭:“不了,我陪顧哥一起等大家。”
顧青從自己的包背裡拿出一塊壓縮餅乾,遞給她:“先墊下肚子。”
夏麗拿了一小塊,剩下的還給顧青。“我吃這麼多就可以了。”
顧青也不勉強,把餅乾塞回背包。
第三個完成體能考試的人是徐易,他一出來直奔顧青,喳喳呼呼地說個不停。
“哇,顧哥,小麗,隻有你們兩人嗎?其他人呢?難道我是第三個?哈哈哈哈!”徐易雙手叉腰得意地笑,“我比岩哥還早出來呢!”
“對了,對了,你們有沒有遇到幻境?我遇到了耶!我看到好多好吃好玩的,差點就忍不住撲上去了,還好我意誌堅定,頂住了誘^惑,閉著眼睛一口氣往上跑,結果一下子到了山頂!”徐易嘟嚷著,“我以為到了山頂就立即出秘境了,哪知還得開扇門才能出來。”
“不過——”徐易雙眼閃閃發亮地望著顧青,“那扇門前後長得一樣,我差點得了選擇恐懼症,幸虧顧哥在一個門把手上留了暗號,嘿嘿嘿,我就這樣出來了!”
“你們看得懂就好。”顧青道。離開秘境前,他快速地用指甲劃破了指腹,在門把手上留下一個血指印,聰明的人必然會知道這是出去的正確方向。
“嗯嗯嗯!”夏麗點頭。她也是看到門把手上的手指印,判斷出那是顧哥留給他們的暗號。
“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時候通關。”徐易學著顧青的樣子,盤腿坐下來,發現顧青手上的蛋,問,“顧哥,這蛋熟的嗎?能吃嗎?”
顧青低頭,似乎感到蛋在他的掌心瑟瑟發抖。
“生的,不能吃。”他說。
“哦。”徐易舔了舔唇角,一臉饞相,“希望岩哥他們快點出來,然後一起去吃飯!在秘境裡兩天沒吃到香噴噴的飯菜了,好想吃炸雞腿、紅燒肉、糖醋小排!”
似乎應證徐易的話,之後的一個小時裡,張岩、蕭諶、於靖相繼從秘境裡出來,操場一下子熱鬨了起來。
幾人湊在一起交流各自在山道上的際遇,顧青從中得出結論,幻境按考生年齡的差異,調整不同的難度係數。
夏麗十歲,徐易十一歲,張岩和蕭諶都是十二歲,但他們還是孩子,思想單純,欲^望不多,幻境對他們的作用不大。而於靖已是十五歲的少年,心理自我意識逐漸形成和增強,當他內心的欲望被放大時,幻境便提高難度,所以他出來得相對晚一些。
那麼,由此推斷,蒼靳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一定仍困在幻境之中。
顧青不禁蹙眉。
與蒼靳相處幾天,便知他是個心思深沉,性格內斂的人。喜歡聽情歌,偶爾失眠,沉迷掌上遊戲,這都是感情缺失的一種表現。
煉心幻境對這樣的人,情有獨鐘。
所以,蒼靳在幻境裡,究竟看到了什麼,久久不能自拔?
殘陽如血,朦朧地籠罩著整座山,天邊隻有一絲晚霞,夜幕即將降臨,沉默的銀發少年站立在山道上,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如剪影般映射在地上。距離少年五米遠的地方,一個穿著白色古袍的青年,坐在山道旁的岩石上,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青年擦了多久,蒼靳便看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三個小時?明知對方隻是一道虛假的幻影,他卻停駐不前,深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翻江倒海地湧現。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隻剩一絲光亮,擦劍的青年突然抬頭看了過來,清俊的臉上浮現一抹訣彆的笑容。
“師尊,徒兒要去報家仇了,或生或死,請皆勿念。”
請皆勿念!
請、皆、勿、念?
如何不念!
蒼靳驀地握緊拳頭,睚眥欲裂,四周驟然飛沙走石,刮起了一陣可怕的颶風。
作者有話要說: 注:蕭諶的“諶”多音字,念 []和[shèn],這裡取讀音 []